儿一路走走停停,交代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屋檐之上,偶尔会有雨滴绵延滴下来,天气已经放晴,不过这湿气还是挺重的,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散去。
路过承明殿的围墙时,正听到院落里传来刷刷刷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刘协在练剑。
拐过一个弯,从正门进了承明殿的院落,正看到院落中间,刘协一身短打,枯燥的重复着拔剑刺击的动作,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所布满,却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自王越和童渊到来之后,刘协除了每天习练虎拳来打熬力气之外,又多了两个训练,上午进行挥剑练习,听说要这样重复拔剑刺击五百次,下午则是枪术,同样是以刺击来枯燥的训练。
门口的侍卫见到来人,连忙想要行礼,却被唐姬挥手拦住。
“这……陛下正在练剑,此刻怕是不好通传。”侍卫有些苦笑着向唐姬道。
哪怕是唐姬,可以随意出入宫中大多数地方,但在这里,没有刘协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的。
“无妨,本宫便等会儿吧。”唐姬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位皇弟虽然年纪尚幼,但对规矩却是最看重的,任何人都不得逾越,因为此事,还狠狠惩戒过两名乱了规矩的侍卫。
在唐姬看来,这样挺好,宫里面就该有宫里面的规矩,她是大户人家出身,也算历经坎坷,自然知道规矩的重要性。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越到后来,刘协的挥剑动作越慢,哪怕唐姬不懂技击,也看得出来,刘协每一击都在努力保持着姿势,待到最后一剑挥出的时候,那已经被汗液沾满的剑柄直接自刘协手中滑落了出去,看着刘协几乎脱力的身体,唐姬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疼。
“陛下,唐妃求见。”待刘协被卫忠扶着在躺椅上坐下之后,侍卫才来到刘协身边,轻声道。
“快请。”刘协喘了口气,右手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唐姬走来,刘协想要起身,却被唐姬按下。
“妾身不懂,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去读身陷之书,怎的偏爱这武人的事情?”唐姬看着刘协左手虎口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有些不忍道。
“道家言,人有精气神三宝,缺一不可。”刘协接过卫忠递过来的盐水,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习武不止能够磨砺身体,也能磨砺意志,朕不求能够如温侯、黄忠、赵云几位将军那般无敌于沙场,但借武道来磨砺意志却是必要的。”
“陛下总是有许多大道理,令人无法反驳。”唐姬摇了摇头。
“皇嫂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刘协让毓秀帮自己按摩肩膀,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良久才看向唐姬道。
“整个长安城都在为陛下的婚事而忙碌,也只有陛下自己才这般清闲。”唐姬摇了摇头,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朕已经说过,如今府库空虚,不宜有太多开支,婚事一切从简。”刘协皱了皱眉道。
“此事于皇家而言,乃大事!”唐姬肃容道:“乃一国之体统,到时候,甚至有番邦使者前来观礼,怎能如此小视?”
“番邦使者?”刘协挑了挑眉,不解的看向唐姬:“朕不记得有邀请过番邦使者啊,却是哪个小邦?”
在刘协的记忆中,貌似大汉周边,也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国,若只是这些,莫说是皇帝婚礼,一些豪门望族的婚礼,也足以让他们涨涨见识了。
“非是小邦,乃西域大国大宛、乌孙,西部鲜卑使者还有贵霜帝国使臣。”唐姬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贵霜?”刘协豁然起身,皱眉道:“贵霜距此,相隔何止千里,而且两国自百年前已经彻底断了联络,怎的突然派人过来?”
这事由不得他不慎重,贵霜乃当今整个欧亚大陆四大国之一,跟大汉也算一衣带水,不过近百年来,已经很少跟大汉来往,也只有一些行商偶尔能在这边看到,这一次专程派来使者,这已经算是真正的外交了。
“具体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听说陛下有意重开丝路而来,不过贵霜使者如今已经住进了驿馆。”摇了摇头,唐姬道。
“为何没人通知朕!?”刘协皱眉道。
“这……大概算不得什么大事吧。”唐姬不确定的道,若不是此次有人来告知,她对贵霜的了解也仅限于张骞出使西域的故事。
“卫忠!”刘协沉声道。
“奴婢在。”卫忠走上来,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