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如今,慕容平、吕旷、吕翔这些人,已经算是袁绍麾下拔尖得了,但在过去,这些人连独挑大梁的资格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对于投降的张、高览,袁绍就恨不得将其剁碎了。
“主公,某有一人,欲荐于主公,或可一用。”郭图微笑着上前,躬身道。
“哦?”袁绍闻言,目光一亮,看向郭图道:“是何人物,公则快快道来。”
“回主公,此人名为郭援,亦是名门之后,乃钟繇之甥,自幼熟读兵法,颇有勇力,如今正在三公子帐下效力。”郭图微笑道:“若能以此人为将,不说大败吕布,但依公与之计,只需三五万兵马屯兵于河间,便能令吕布首尾难顾,将其陷于渔阳,待主公得胜归来之时,再倾力攻之,届时,吕布不足为患也。”
“原来是故人之后。”袁绍闻言,不免唏嘘,钟繇可是一代士人之表率,杨彪、司马防这些老一辈士人代表百年之后,钟繇便是新生代士人领袖,却被刘协斩杀,这也是刘协最遭士人诟病的一点,刘协对于士人太过苛刻了一些,纵使有过,以钟繇的名望,也不该杀他。
袁绍有些迟疑道:“此人本事如何?”
若是以前,不说其他,单是郭援的家世,袁绍都会毫不犹豫的用,但如今,袁绍是深深体会到能力的重要性了,那关羽、太史慈论身份,莫说豪族,便是寒门都算不上,颜良、文丑皆为名将之后,但真打起来,太史慈还好,颜良文丑与其战平,但关羽却是一上阵便将颜良给斩了,有时候,名将之后真不一定就厉害,而此次屯军河间之人,至关重要,关乎袁绍后方,若这里出了岔子,就算袁绍真能大败生擒刘协,如果根基都被人端了,还谈何争雄天下?
“主公放心。”郭图笑道:“郭援此人,随公子日久,曾助公子大破黑山军,主公可还记得三年前黑山贼进犯中山,便是得此人之助,三公子方能化险为夷,甚至大破黑山贼。”
“如此说来,却也有些本事。”袁绍点点头,不置可否,黑山贼若非借助地利优势,若真拉出来打的话,早就被袁绍给灭了,莫说四庭柱,袁绍麾下牵召、慕容平等人,都有大破黑山贼的战绩,这种战绩,在冀州其实算不得什么,所以袁绍也只能以有些本事来评价,要让他放心将一支关乎冀州命脉的大军交给郭援率领,袁绍做不到。
沮授犹豫片刻后,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臣愿领兵出战,为主公镇守河间。”
“哦?”袁绍目光一亮,看向沮授道:“公与愿意亲自领兵,孤自然放心。”
作为冀州名士,同时也是袁绍麾下谋主之一,沮授的本事可不只是出谋划策,田丰、沮授抛开个人好恶不言,皆是冀州顶尖人才,田丰类似于荀,而沮授除了出谋划策之外,也能统兵。
看了一眼郭图,袁绍微笑道:“既然如此,孤便给公与三万兵马,结合河间郡兵以及幽州兵马皆受公与调遣,并让郭援在公与麾下听命,辅佐公与破敌。”
“多谢主公!”沮授闻言,不喜不悲,恭敬一礼后,立于一侧不再多言。
敲定了驻守河间之人,袁绍心中舒畅了不少,当即下令三军备战,择日出征。
众人散去之后,田丰与沮授并肩离开了袁绍府邸,田丰兴致不高,此刻与沮授走在一起,看着沮授道:“公与,此战……”
“必败!”沮授叹了口气,虽然还未开战,但对于这一仗的胜败,已经有了预测,若是全盛时期的袁绍,或许有能力做到,但此刻袁绍却要凭着一群新兵,去战刘协的百战雄师,他乃知兵之人,很清楚许多时候,一场战役中,人数到了一定程度,决定胜负的关键就不再是人数了。
更可怕的是,如今袁绍麾下,连个扛鼎的将领都没有,就敢跑去硬杠刘协,不是找抽是什么?
“郭图此人,着实可恶!”一想到郭图撺掇袁绍出兵,偏偏袁绍还真信了郭图那一套,田丰就感觉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烦闷。
“此事,真不怪郭图。”沮授叹了口气,看向田丰道:“元皓难道至今还未发现,主公一直在逃避过错么?郭图虽然小人,但正是主公需要有人帮自己扛下过错,所以,他宁愿听信郭图之言,却不愿用你我之策。”
田丰怔了怔,看向沮授,这还是沮授第一次说这等话。
“主公他……”沮授再度叹了口气:“非成事明主,顺境时,尚能保留些气量,但他更愿意听一些自己想要听的计策,而无视忠言,此番,便是没有黎阳之战,他日主公也难争雄天下,元皓你性情刚直,敢于直言,可惜未遇明主,此番出征,切记莫要多言,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第九十六章 心累
作为多年老友,沮授太清楚田丰的性格了,尤其是在面对袁绍这等君主时,若袁绍真能胜,田丰就是直言一些,心情大好的袁绍也不会计较,但若此战败了,田丰若再不知进退直言,恐怕袁绍一怒之下,还真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尤其是有郭图这等善于揣摩袁绍心思的小人在身边的时候。
田丰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他性格就这样,有些道理不是不明白,只是忍不住。
沮授自然也知道,有些担忧的看着田丰:“不如与主公说,与我同去河间,也可避开这纷争。”沮授之所以自请率军进驻河间,实际上并非为了吕布,与旁人畏惧吕布之威不同,沮授算是众人之中,看的明白的那一个,吕布攻占育阳,已经是极限了,再打下去,后方就会乱,就算吕布想打,以沮授对刘协的了解,也不可能任吕布这么打下去。
平心而论,这位天子,确实算得上明君,而且纵观刘协每次出征,都是力求完美接手地盘,若无把握接手地盘,宁愿让地盘留在对手手中,而尽量不去破坏民生。
就如当初打袁术,其实当时的刘协,是有能力趁势将袁术彻底灭绝的,但最终没有,除此之外,还有这一次。
道理就如当初攻打袁术一般,黎阳之战以后,以刘协手中的兵力,其实足矣席卷冀州,但刘协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将冀州消化,他排斥世家,而冀州士族盘根错节,凝实如一,刘协要笑话冀州,就必须有足够的管理人才,而如今刘协手中,显然欠缺足够添补整个冀州的管理人才,所以,刘协选择了放弃立刻吞并冀州的打算。
沮授之所以没有据理力争,就是知道这一次就算袁绍败了,刘协也多半会放他一马,因为占领冀州的时机还不成熟,冀州世家的势力依然庞大,而在占领冀州之前,刘协想要的是要保存冀州的元气,所以一个比较统一的冀州,是必要的。
败一仗,对袁绍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他看清许多东西,沮授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位好友说些不该说的丧气话,如果真的那样,等袁绍真败了的时候,恐怕就是袁绍对田丰动杀机的时候,与其如此,倒不如如自己一样,去河间避祸。
有些话,当着袁绍的面不好说出来,如今的冀州,在朝廷面前,真的有些不堪一击,只是这样的话,袁绍不爱听,他更愿意去听郭图那些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却是拿着整个冀州去赌博的乐观话语,对于这点,沮授无能为力,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身处袁绍这种地位,别人都要顺着他来的时候,想要牛盖其性格和认知,更难。
田丰摇了摇头,虽然这一仗败的可能性很大,但这一仗,可是冀州最后一点点元气,这一仗再败,就算袁绍肯听他计策,锁关自守,待朝廷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冀州也拿不出实力再跟朝廷抗衡,袁绍此刻所代表的并不只是袁家,还有冀州世家门阀的希望,哪怕有一线希望,田丰也不愿意放弃。
或许,真如郭图所说那般,胜了的话,对袁绍来说,的确是一次翻盘的机会。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让田丰如沮授一般避祸,他做不来,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哪怕结果并不好。
“公与好意,丰心领了,只是……”田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