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的大女儿凤纤舞则嫁于当朝九皇子夜天溟,本来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的一段佳话,只可惜这九王妃偏偏身子病弱,年前一病不起药石无效,宫中御医虽多,却终究回天无力香消玉殒。
卿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和这权倾朝野的凤家并无关系。
夜天溟自嘲一般笑道:“即便是有,又如何?”说罢又自饮了一杯。
天帝看起来对这几个儿子都极其疼爱,看向夜天溟的时侯卿尘在他脸上发现了那种属于父亲的神情。但是,仅仅是一瞬间,他便又换作个高高在上的天帝,不亲不疏的严父,对儿子无法掩饰的伤心既不出言宽慰,然而,也并没有苛责。
本来对这个话题的谈论应该已然结束,正当卿尘松了口气的时候,夜天溟突然又道:“凤家的女儿左臂上都有一记紫砂凤蝶,是自小便请丹青名家朱羡情用漠云山的瑶砂纹上去的,只有拇指大小,却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再加上漠云山瑶砂神采饱满,历久不衰的色泽,堪为人间一绝。”说这话的时侯神情似是有些恍惚,几分酒意几分迷离,仿佛已经跌入一个遥远的回忆中,犹自沉沦。
卿尘闻言心下诧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紫砂凤蝶倒是没有,不过这里却绘有一只洗不掉的银蝶,蝶翼舒展,形貌传神,在一截雪白皓臂之上蹁跹起舞,美不胜收,她无意中抚着左臂的举动神情却尽数落在了夜天湛眼底,更是没有瞒过天帝锐利的眼神和向她看过来的夜天溟。
夜天湛方道了声:“卿尘……”夜天溟已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问道:“可竟是你臂上也有紫蝶?”
“啊?”卿尘抬头便看到天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忙摇头澄清:“不是,我臂上虽然是有一只蝴蝶,但是银色的,并非紫蝶。”
“哦。”夜天溟失望的应了一声,可能他自己也不知心中在盼望什么而又失望着什么,淡淡道:“父皇面前,儿臣冒昧了,还请父皇恕罪。”
天帝轻轻一挥手,便真正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复此发言
34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南疆北漠看驰骋
那个晚上并没有在卿尘心中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因为对于一个从现代而来的人,所谓皇族尊贵所谓帝王威严,似乎都是一件不是很确切的事情,即便亲眼见了,也只是身在梦中一般。
身在梦中,这便是卿尘这许多日子以来的想法。她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到属于自己的时空,也总有一天会回去那里,所以,对于现在身边的一切,颇有些看戏的想法。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生晓梦,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反正便只是一出拉开了大红帷幕的台戏,又何必在意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流云水袖扬起,那一板一眼唱的真切叫彩,便是梦也绚烂,何况这帷幕张然掀起,难道由得你唱还是不唱?
看戏的人何尝不在戏中,不如唱个满堂红罢了。
第二天还是在七皇子府中,没有像卿尘所希望的一样睡上一觉便躺在了自己的席梦思大床上。对于前晚那么多的人,唯一留下的印象便是夜天溟眼中很深切的悲伤,让她想起来的时侯觉得心中沉沉的,总隐着几分惆怅在那里,挥之不去。
阴天,空气有些压抑,夜天湛被天帝招进宫去陪进京面圣的西突厥王族,不在府里。卿尘拿出剩下的几张雪涛笺,执起用了多日的一杆狼毫笔,添香研墨,心平气和的坐在桌前练字。便如靳妃她们每日娴静如水做些针线女红,身边多数女子终其一生就是如此生活,像一张只有黑白色彩的淡墨画,永远掺杂不进五光十色。
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这托了乔木的丝萝,只能看着乔木参天茂密而永远的蔽于浓荫之下,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守着“应该”守的本分。
不过即便卿尘心知肚明,她也不会甘心如此生活,她只是静一静心而已,不至于被担忧沮丧等等情绪所左右,在回到正确的世界之前,保证宁文清还是宁文清。
落笔时还是先写了那几个字“生不能为相济世,亦当为医救人”,停笔看了看,虽不如他写的好,但勾捺中已是自己的风格。字如其人,人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字当然也不会,只是细看之下,神骨中有什么东西不谋而合,不由一笑。
一时兴起,将几张雪涛笺排开,挥笔行书,不留神一笔潇洒劲道笺纸飘了出去,被刚进门一人抬手抓到:“干嘛呢?”却是夜天漓。
卿尘笑道:“无聊练字。”
夜天漓上前看了看:“整日待着你竟不闷,不如随我去围场骑马怎样?”
卿尘掷下了笔:“左右无事,好久没骑马了呢。”自恃当年在马场里也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对在马背上驰骋十分的钟情,一时被夜天漓挑起了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