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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骊的回应是捧起他的脸急促地亲吻。今早谢漆醒来,酒意消失,烟毒的青斑颜色更深,赤着脚下地便要去开窗往外跳。高骊骇得睡意全无,将他捞回来千呼万唤,起初他能听得进耳,知道挪到爬梯上钻进小窝抱头,勉强支撑一时辰后便钻出来,满脸是冷汗,开始往烟毒与烟瘾齐发作的阶段奔去。
神医带着调好的药赶来帮忙,建议高骊将谢漆绑上,高骊自负于自己就是他的绳索,咬牙打死不绑。
谢漆便从早挣扎到晚。
一吻未尽,高骊唇瓣被咬,谢漆奋力推开他,苍白的唇珠染了他的血,像画了点绛唇。
他赤脚在天泽宫里乱转,跑得太快,一脑门撞上柱子,发出敲锣似的大动静,晃悠半步便被高骊箍进了怀里:“祖宗,我看看你额头。”
谢漆大喘气,抬起手生气地抓下蒙眼的黑布,岂料一睁开眼,还没能视物右眼便淌下血泪来。
高骊迅速从怀里抽出新的纱布绑上他的眼睛,拖抱着他滚坐在地上:“别动、别动,你的眼睛暂时不好看东西……你听我说,先别挣扎好不好?方贝贝传消息回来了,他把梁千业杀掉了,他还活着,谢漆,你朋友还活着。”
谢漆短暂地静止了片刻,白色纱布绑在眼前,逐渐泅出红痕来,是眼角又在沁血珠。
高骊往他苍白的脸上轻吻,唇瓣一破,一啄便是一个血印:“大家都还好好的,你别怕,不高兴了咬我,想着我就好,我们不想别的。”
谢漆沾着血腥的喘息洒在他鼻翼,安静没多久便重复循环。
高骊索性泰山压低,一把将他压到了地上,不让他乱挣动。
然而没一会,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肩窝处扎进他耳朵里。
“你杀了我吧。”
字正腔圆,说得很流利。
第99章
是夜高瑱回东宫,洗手时头也不抬地照例问一旁侍候的谢如月:“天泽宫情况怎么样。”
梁太妃一事后内务署被血洗过,兼天泽宫的守卫调进了北境军,如今不好安插耳目,天泽宫围得像围城。
东宫的影奴和韩家暗卫悄然去过蹲守,结果被谢漆的影奴们警告了,从前多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天泽宫影奴率先撤出对其他派系的盯梢,也拒绝被盯守。
高瑱没想窥探皇帝的阴私,也不感兴趣。
只是好歹要获知那人生死。
谢如月低头为他擦拭滴水的修雅双手:“谢大人病情加重了。”
高瑱微不可闻地动了指尖,平静道:“还活着就行。”
残,废,傻,都不重要,活着就行。
他擦完手抚过谢如月的朱砂痣:“昨天他在藏书阁怎么了?”
昨天回来忙碌了其他事,隐约听得谢如月汇报了些只言片语,眼下梁奇烽快要复职,他这太子便又要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