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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骊挨了不像训的数落,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晃得更欢,闷声咳了几下,先故作沉稳地送谢漆上马:“好好,我马上在心里念大悲咒,你别怕。”
谢漆抿唇笑了笑,上了马后闭上右眼,留下视线清楚的左眼去眺望天空,想看看还能不能发现那只师父的老鹰,他想起小黑折了的翅膀上的斑秃,疑心伤了小黑的便是师父的凶悍老鹰。
他在马上想着事,忽然发现高骊在马下牵着缰绳,脚步轻快地往山中深处走,俨然一副成为他马前奴的架势。
谢漆愣了两下,包括随行的其他人,梁韩郭三家的人都还在后方,见此情此景,不由得窃窃私语,谢漆耳力好,将诸多琐碎话语都听进了耳朵里,耳根逐渐通红。
堂堂皇帝陛下,私底下为一个卑贱的影奴下跪抱腰撒娇,明面上还光明正大地为其侍马。
着实是爱过头了。
谢漆低头小声嗫嚅:“陛下,你快上马啊。”
高骊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就走一会。”
高骊耳力也好,但没理会什么,像是在表态着什么。
他高大的背影走在最前方,牵着马儿不急不徐地走进山中之原,踏过了起伏颠簸的一小段路,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里的牵绳,转头翻身上马。
即便上了马,他也不时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侧的人,策马的速度比昨天巡山慢了许多,关切顾念之意昭然若揭。
跟随着的北境军带头的袁鸿耸耸肩和唐维说话:“哥,你看到没。”
唐维心事不上脸,只是声音低一些:“你看到什么?”
“你看人家多腻歪。老大看他的眼神,他要是个能怀上的,肯定三年抱俩。”袁鸿又是守了一夜空床,说话带点被冷落的失落,“哥,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腻歪一下。”
唐维哑然,一时不敢给他明确的答复,因为觉得自己接下来会更忙碌。
北境军其后的世家军中为首的梁奇烽看着最前方的光景,神色也不住变幻。
高骊慢悠悠地赶着马,不时转头看自家老婆,看得谢漆面颊的血色泛上来,递过来一个“再看滚蛋”的黑嗔嗔眼神,他立即也跟着脸上发热,不明所以地一起羞赧。
高骊心跳怦怦,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没吃够,还是因为今天早上被安抚了看不见的项圈,心脏总是热烈地躁动着。也许等回去后,按着谢漆酣畅淋漓地干上几回就能缓解这不休的悸动了。
他没克制住多久,便又悄悄侧首瞄过去,眼尖地看见一只甲虫滑翔着飞到了谢漆右上角,按照那道弧线的轨迹,它的终点必定会撞到谢漆的鼻梁上。
若谢漆看见了,必然会侧过脸躲过甲虫的扑袭,但谢漆反应有些奇怪,他是直到甲虫扑飞到鼻梁上时才眼皮一跳,而后面无表情地冷静甩了两下脑袋,若无其事地将甲虫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