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中途会遇见一个参军的土匪,被他扛在肩上丢到床榻里,头次折腾眼泪就兜不住了。
后来唐维很喜欢在袁鸿臂弯里哭,好像终于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供发泄,他想反正自己在下方,受不了袁鸿的蛮力,在此事上哭不是示弱是本能。
今夜眼泪格外多,唐维就是想主动“挨揍”,才能让两个多月以来,或者是许多年以来的压抑找到一个堂堂正正的发泄端。
袁鸿粗心大意地折腾了他两回,稍作休息后把他压回熟悉的姿势,边蛮横地“揍”他边迟钝地亲亲他脸颊:“今晚怎么不吭声?枕头都能拧出眼泪来了,媳妇你怎么不叫啊?”
唐维被揍得肩膀不住摩擦着褥子,神智不太清醒时才松开牙关,袁鸿听着高兴,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心满意足地猛猛吃了个饱。
后半夜时他才披衣起来烧水,等水烧开的时间里还哼着北境粗俗的小曲把唐维抱着乱弄了一通,瞎折腾完才去打水,把怀里累到头发丝的压寨夫人擦拭清理。
换完清爽衣服,袁鸿心里美滋滋地搂着今晚倍疼人的唐维钻回被窝里,大手轻拍着他后背哄他先入睡,很快便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
袁鸿刚要心满意足地跟他一起入睡,忽然就听见了唐维唇齿间的轻声梦呓:“十九年了……”
袁鸿懵圈地把耳朵贴近他唇边,想听楚在说什么,等了半晌才听到唐维沙哑地接着喃喃:“父亲,母亲……十九年了……孩儿在外十九年……大难不死回来了……”
袁鸿隐约知道他双亲早逝,连忙揣紧他轻摇着,笨拙地哼起摇篮曲。
隔天醒来,唐维负手轻捶着侧腰,满脸一言难尽地和袁鸿说话:“这附近是有什么人在为逝者超度吗?我昨晚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哭丧的调子,怪瘆人的,带着我做了好几个连续的噩梦。”
袁鸿突然感觉嘴里的饭不太香了,心想绝对不能告诉他是自己在唱摇篮曲,扒拉着大碗假装不知道糊弄过去了。
饭饱想起兄弟来,袁鸿在他不远处走来走去消食:“媳妇,高骊现在怎么样?”
唐维慢吞吞地吃饭:“昨日观他气色,看起来不错。”
“我最近听到不少闲人在嚼他的舌根,说他和那个烛梦楼的花魁怎样怎样,虽然我们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可是他那个谢漆知道吗?”
唐维平静道:“不知道也没什么,高骊能不能和他长久还不好说。”
袁鸿扭头来问:“他不是很中意他?”
“我和你认识了多少年?”
袁鸿立马笑了:“我十三岁认识你,今年刚好十年了。”
唐维吃完最后一口了,慢腾腾地也起来消食:“他们才认识三个月。不过一百天,世事难料,等闲变却故人心,谁又能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呢。”
袁鸿想想也是,摸摸下巴说道:“怎么说呢,我第一眼就不太喜欢那个谢漆,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