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走走走,看戏去。”佟玖扯了张宜泉往外走。
“可这课还没上呢。”张宜泉有些不明所以道“这不年不节的,看得哪门子戏?”
“走吧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因带着张宜泉,佟玖今天没骑马。让马房套了车,推了张宜泉上车,自己也跟着上了去,道“今个儿,咱食必居吃涮锅子。”
“那到底是吃锅子还是看戏?”张宜泉被她这一早上就风风火火的弄得有些迷糊,不解的问。
到了食必居,俩人还坐上次那位置,小伙计端来紫铜的火锅,侍弄酒菜。
张宜泉看了看此刻坐在对面锦衣华服的佟玖,又看了看桌上盘子里牛羊肉,率先举杯敬道“来吧,这不出几日的光景,却让我觉得恍如隔世。多亏有幸遇见了你这么个知遇之人,咱们且进了这杯酒。”
佟玖笑举杯,道“还是先生那句话,能同席便是缘分。”
两人不紧不慢的吃了两盘肉的工夫,就听外面一阵说笑吵闹声,佟玖端着酒杯略回头瞥了瞥,果然是永喜如上次般,带着人从外面进来。这次倒是轻车熟路,直接上了楼。
佟玖喝尽杯中的酒,吃了两颗盐焗花生,抬眼打量着这酒楼,道“先生,你说食必居这地段儿,开个粮铺怎么样?”
张宜泉放下筷子,也四下的看了看,道“虽然我不懂风水啊,不过我觉得像食必居这样的地段儿,做什么都差不了。”
“官爷,您是公干还是吃饭呐?”正说话间,突然听着门外的跑堂伙计惊慌失措的喊着。
“滚一边去。”随着几句不耐烦的骂声,一队官差气势汹汹的进了来,直奔楼上。不久,就听楼上传来争吵声,还夹杂着摔杯子摔碗声。
“嚯,怎么了这是?”张宜泉听着楼上动静不对,好奇的朝楼梯方向望着。
“这我也不知道啊。”跑堂的伙计着急的抖了抖手,站在楼梯口往上面张望着,也不敢上去。
“你们敢抓我,还反了你们了!”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永喜挣扎着被官差从楼上拿链子拽了下来,连同后面的几个人,还有食必居掌柜的。
二掌柜匆匆从后面跑了出来,跟了出去,看着掌柜的被抓走,回来对店里的客人拱了拱手,道“让各位爷受惊了,这这,大伙儿也看见了,掌柜的被抓走了。我们今个的生意不做了,饭钱全免,只当是给各位爷压惊了。”
“啧,这想安生的吃顿饭都不成。”佟玖落落的起身,扯了扯还朝外面张望的张宜泉,道“得,人不做咱生意了,咱走吧。”
张宜泉跟着佟玖上了马车,掀着窗帘往外瞧了瞧,回身问佟玖“这莫不会就是你说的戏吧?”
佟玖看着被蒙在鼓里的张宜泉,嗤笑的故作神秘的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翌日,虹筱生日。
府上请了戏班子来唱堂会,济兰请了舒广袖、木云还有富察家的几个妹妹来,一同陪着虹筱到湖上去赏冰雕和冰灯。
及至晌午,就近在湖边的花厅里摆了席,准了府上的一众丫鬟婆子都来吃席打牌看戏,里里外外的好不热闹。
佟玖带着两个孩子,还有景赋、达古拉等人在花厅边的暖阁另摆了一席。
“近来还好吧?”济兰看着手边不怎么言语的木云,问道。自之前一别,也有些时候没见了。
“都好。”木云朝济兰客气的微微颔首。
“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生日弄这么大的阵仗,夫人这是要折奴婢的寿吗?”虹筱喝了几盅酒,兴致颇高,玩笑着朝济兰做了个谢恩的样子,惹得席上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这可问不着我,尽是你家主子的主意。”济兰佯装不快的板起脸,道“今日若是依着我,不就是个丫头吗,哪有过生日的理儿?打发碗面去就是了。”
“那姐夫怎么说?”在座的都知道济兰是在开玩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独独富察家的七小姐一派天真,耐不住的好奇追问着。
“她说啊‘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她有个练家子景赋做后台。怠慢了虹姐儿,翻起脸来,我可打她不过。”济兰忍着笑,认真的对虹筱道“她还说了,哪天虹姐儿出门子,我定要雇八台大轿送她出去才安心。”
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们听了,一阵哄笑。
“这家里家外的谁不知道九爷都是听你的。”虹筱瞪了眼济兰,道“平日里打趣我也就算了,今个儿我可不依。你当主子的,当众拿我凑趣,该罚!”
说着倒了一大盅的酒,放到济兰面前,道“进了此盅也便罢了,若稍有推诿,我必定要找九爷过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成成成,我喝就是了。”济兰端起酒杯,临喝前还不忘揶揄虹筱道“谁让我们家丫鬟成了精了呢。”
随着众人的笑声,济兰喝尽整整一盅的酒,捂嘴道“可再不能喝了,晚上我还等着看冰灯呢。”
“夫人,大姑奶奶过府上来了,说是要见您跟九爷。”有丫鬟进来传话“此刻,人已经到了正堂了。”
济兰听说富察·图雅来了,有些诧异。
今个儿是虹筱过生日,请她她也不会来,索性并未给她递帖子,可怎么就来了呢?想着便动身往前面正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