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撒谎。”蒂莉反驳说,“我们真的做了。林肯,你告诉她。”
林肯的脸涨得通红,只一味低头盯着地面。“那不叫做爱。”他说。现在我更糊涂了。
“准确地说,那可能不算性交。”蒂莉解释说,“因为我不想怀孕……”
斯科特站起来吹响了哨子,那声音尖锐刺耳。“够了!”他厉声说道,“你们都别说了。”
他也涨红了脸,但看不出愤怒,好像不知所措的成分更多些。他这样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现在解散,所有人都回营地。”他命令道,“游戏取消了。蒂莉还有林肯,你们到我的办公室等我。至于其他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以为他也要让我去办公室。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可他随后说道,“艾莉丝,我们回去后,你就去找爸爸们,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可以自由游泳。记住了吗?”
我盯着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点头。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开始朝着营地的方向出发。
我想独自走走。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震惊,还有莫名其妙的羞愧。因为我的姐姐和一个男孩子做爱了,现在这已经成了人所共知的大新闻。还因为我一直以为林肯在树林里的下流举动是个了不得的大事情,可实际上却根本不值一提。我把这些念头统统赶跑,可忽然间另一种微妙的感觉却乘虚而入:一丝朦胧的、诡异的嫉妒。我在想,如果我同意的话,林肯会不会也愿意和我做爱?还有,他最先想到的做爱对象是谁?我,还是姐姐?
可我没有独处的机会,因为蒂莉跑过来要和我一起走。我默不作声,就像不知道她在我身边一样。
“只是用嘴而已。”她说。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得这么轻巧随意。“而且我只对他做过。他摸过几次我的下面,可实际上那不公平,因为他能高潮,我却不能。”
我停下来,扭头瞪着她。“你能不能闭嘴?”我咬着牙说。
“你生我的气了吗?”她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仿佛她实在想不通哪句话惹到了我,“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林肯?”
“才怪!”我几乎吼了起来。前面几个人扭头看了看我们俩。
“没有的事。”我压低了声音重申道,“我没有喜欢上林肯。”
“可你很生气。”她说,“你的样子很凶,声音也很凶。”她犹如在对照一张生气检查表。
“是,我猜我确实有点生气。”
“为什么呀?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仿佛下一秒就会哭起来。那是我此刻最不想遇到的场面。
“听着,我也不知道,好吗?”我既想吼她,可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你只管去你的办公室吧,我们待会儿再说。”
“好吧。”她似乎也开始生我的气了,但这总好过当众大哭或发脾气。“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刻薄。”说完她丢下我向前走去。
我是最后一个回到营地的。显然已经有人在我前头把自由游泳的事告诉了爸爸们,于是我径直走向员工宿舍,准备换衣服。
四周仿佛一个人都没有。我回到我们的小屋,换上泳衣,拿了条毛巾。出来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儿,这么大的营区怎么就只剩我一个人?我甚至还萌生了一个淘气的念头:我可以趁机溜进任何一家的小屋里去,谁都不会知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偷窥一下别人的生活空间应该是件很刺激的事。
以前在华盛顿时,爸爸妈妈几乎从来没有把我一个人丢在家过,但偶尔遇到那种情况时,我在家里便翻箱倒柜,打探每一个我认为属于私人的角落。有一次我找到了我们的出生证明,我的和蒂莉的,感觉十分有趣。我还找到过爸妈私藏的色情杂志,我想那应该是互联网普及之前的东西了。而我最喜欢干的就是翻妈妈的首饰盒。她有一大堆漂亮的首饰,都是她当妈妈之前买的,而自从生了我们之后,她似乎就很少戴过,不知道为什么。
总而言之,偷窥的念头令我兴奋莫名。这是一整天下来唯一一件能够让我开心的事了。
但我必须小心翼翼,倘若被当场抓住那就丢死人了,况且我也不确定高夫或鲁芬家的小屋里有没有人。但我可以肯定斯科特绝对不在,他正和林肯、蒂莉在办公室里呢。因此我尽力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走近了他的前门廊,并假装要敲门;然后我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