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是来给季柠做午饭的,她知道陆闻嘉有胃病,吃得清淡,就多做了份炒青菜。
这顿饭吃得还算干净,只是陆闻嘉受伤的手格外引人注目,连陈姨都说了一句:“闻嘉,以后请个保姆算了,别自己做饭了。”
陆闻嘉摇摇头,说:“我不习惯别人在家里,一个人比较好。”
季柠全程盯着他的手。
陈姨帮他们收拾好吃剩的碗筷,本来还打算打扫卫生,但季柠说和陆闻嘉讨论封设的事,陈姨有些惊讶,没想到季柠已经知道了。
她倒是知道陆闻嘉是做什么的,以前他问过陈浓很多专业性的问题,不过他的名气太大,一直没露过面,她也不敢和季柠说。
陈姨走的时候,陆闻嘉还留在这里。
外面的细雨还在下,打在嫩绿繁盛的叶片上,季柠已经习惯了这鬼天气。
“我们去医院吧,”季柠还是有些困,但她没回房间,去玄关换鞋,“这种伤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
陆闻嘉身体笔直,站在玄关旁看她。
他的眸色漆深,犹如打翻的墨水,黑如点漆,抿起的薄唇如同一条长直的线,削肩劲腰。
陆闻嘉没动静,季柠身体站直,问道:“怎么了?”
他慢慢伸出受伤的手,握住季柠的手腕,久久未说话。
玄关很大,摆一个长方形的鞋柜,被陈姨整理得干干净净。墙壁上挂几副画,鲜艳温馨。
季柠也沉默了一会儿,她细白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觉得陆闻嘉很怪,让她心里生出奇怪的忐忑不安,可她抬头看他时,心中又涌出一种无奈的怜惜,就好像他很可怜一样。
这不太像陆闻嘉,他性子犟,认真又努力,他想要的东西,他自己会一步步实现,贫困的家庭条件只是场生来的历练。
真奇怪。
季柠还是没忍住,她和从前样去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硬实的胸膛,说:“走吧,去医院。”
陆闻嘉胸膛微微起伏,鼻尖是清淡的奶甜味,香得让他想找出来源,私藏起来。
变成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
占有,侵夺。
他轻轻抬头,轻撩开她的长发,抚她红润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开口说:“季柠,我们是朋友,从高中时候就是了,别随--便就说绝交的话。”
季柠轻轻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现在是成年人,都知道所谓朋友意味什么。
她没那么保守,直到现在都认为玩玩没什么。
可他大清早跑过来,难道只是想和重复一句昨天就已经说过的话吗?
季柠想不通,他心里一直都有弯弯道道,她能察觉他情绪的变化,却始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叹口气,在他怀里亲近蹭了蹭,说:“你去医院看病好不好?要是累了,晚上来这边休息,陈姨晚上七点左右走,你记得避着她和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