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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眠才反应过来,余爻在向他解释这几天突然不见人影的事,他忽然放慢了脚步,微微侧目看着余爻的影子。
余爻的身后是海滩上欢闹的人群,肖眠习惯性将人群屏蔽,眼里只映出余爻的身影。“我这几天刚好收拾东西,也没空出时间来。”
肖眠不喜欢撒谎,可他不能说这几天其实都在等余爻出现,这算什么,他解释不了这种行为。
“住的还习惯吗?”余爻问道。“三楼没住人,你来的也急,客厅和厨房都没来得及打扫。”
肖眠是前一天才决定好住这家民宿,他没出过远门,从小到大没去过江市以外的城市。
即使在大学填报志愿最有可能远走高飞的机会,也被肖宽改了志愿,留在了江市。
那个时候肖眠以为自己要一辈子烂在肖宽身边,他有想过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摆脱父亲,预想的时间会是几十年后,当父亲去世后,他才能做回自己吧。
可结果来的比预想中的快了几十年,快到他还没准备好,一切就成了定局。
以为的解脱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反而带来的是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失去了那个醉酒的男人,他还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了。
肖眠细碎的发梢被海风吹得凌乱,苍白细瘦的指尖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很好了,比起以前住的好很多。”
没有臭气熏天的脏衣服汗味,没有烟雾缭绕的浑浊空气,也没有时刻准备爆发的醉鬼。
大学期间是肖眠离开筒子楼最多的时候,经常以周末兼职为理由,即使同在江市,也不想回去看那个人,按时把兼职的钱打到他卡上,偶尔他会打来电话,多数是催促回家。
可回家也仅仅是因为他的脏衣服没人洗了,他的牢骚话没人听了。
根本没有所谓的家庭温暖。
肖眠在高中时期就听的快疯了,在学习压力大的高三,一只耳朵里是玻璃瓶碎裂声,另一只是自己背诵知识点的声音,那段时间他精神脆弱到被老师强制送去心理治疗室关了两天。
所有的苦难将他磨得没有任何棱角,也没有任何朝气。
肖眠想起这些时,心里总是苦涩的,他摇了摇头,将脸迎着风吹。
吹散肖眠的额发,露出光洁苍白的额头。
余爻垂眸看着身边的人,发现肖眠有额发时,细碎的发丝将他的眼眸盖住了,看起来很忧郁,当风吹开了他的发梢,露出额头后显得人精神了一些。
“肖眠,你是来海岛旅游的吗?”余爻问道。
肖眠看着岸上依次点亮的路灯,将未完全暗下的天再次照的发亮,更衬得海的幽深。
那海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前往。可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