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排长的队伍登船,没什么手续,扫个码就进入了闸机。
余爻全程攥着肖眠的袖子,只在过闸时堪堪放了一会,之后就没松开过。
此时人也是多,擦肩接踵,要不是余爻一直拉着肖眠,两人很容易被人群冲散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考虑选座位,就被往二楼涌的人群推搡着上了船的二层,被挟持般的挤到了船尾,最后连个座位都没混上。
谁让两人在一群饿狼扑食抢座位的人群中显得过于谦让,斯文混不上饭吃的道理此刻显露无疑。
“船尾也挺好的,别看他们抢到座位,待会都想往边上站。”余爻说着一番安慰的话,肖眠笑了笑,照单全收。
开船不久后,肖眠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安慰的话,那确实是真理。
风顺着船身四面八方吹来的时候,在中央座位的游客们坐不住了,眼神瞄向了船身四周的站位,只等有人站不住了,见缝插针的接替上去。
但很明显,站着的比坐着的有经验,谁也不想放过这吹海风看海岛的绝佳位置。
肖眠趴在围栏上,看着远处海面凸起一块块礁石,伸出的手指穿过温热的海风,眼神下移,船尾翻滚起白色的浪花像是勾魂的海魅,让人想要触碰到溅起的水花。
“你怎么了?”余爻摇了摇他的肩膀。
肖眠的身子探出栏杆一截,看着神情恍惚,失焦的眼神缓了一会才找回视觉。
“阿眠。”余爻轻轻唤他的名字。“你看那里。”
余爻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灯塔。红白相间的塔立在一个很小的岛上。“出海的人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灯塔会指引他们。”
“你会是我的灯塔吗?”肖眠看了过去,长睫轻颤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的,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我,我发病的时候恨不得立刻下地狱,就这么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喜欢。”
肖眠捂着嘴难受到整个人都蜷曲,余爻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他忍不住吐了。
余爻仓惶的去服务台买了水和纸巾,大海包容了一切的污浊,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喜欢。
可余爻不想这样反驳,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道理,可那是肖眠。
肖眠遭受过的痛够多了,他不能再增加一道心里负担。
肖眠晕船被安排了中间的座位,站的位置空了出来,立刻有几人填补了空位。“我是不是拖累你了。”肖眠晕的脑袋发懵,却还在考虑别人的感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些是你能控制的吗?晕船不是你的错,生病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别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活得这么累。”余爻气愤他的道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呕的拧个水瓶子都费劲,还不忘道歉。
余爻拿着水塞到他的怀里,“道歉,道歉,以后不许对我道歉,我不听。”
“你还不如说,爻爻你好帅,下次想道歉就说这句话,行不行?”
肖眠被逗得破冰了,严肃的氛围又被化解了,余爻总有这种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