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争不辩驳的性格让人觉得他太好拿捏,像个柔软的橡皮泥,谁都可以捏上两把。
忍耐是肖眠的人生信条,他总是给自己创造希望。
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在想她会回来的吧。
事实上,母亲确实回来过一次,只不过是回来告别的,连同肖眠的抚养权也一并扔了,扔在了筒子楼阴暗的一层,扔在了家门口那口臭气熏天的垃圾桶里。
肖眠觉得自己和里面的垃圾好像,都是没人要的。
女人走后,接受语言攻击的对象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每当那个男人从父亲的身份转化为醉鬼时,便是谩骂的开始。
好像一切的罪责都源于肖眠。
而那些生活的不如意,在男人喝醉后爆发的彻底,如同一个火药桶,非要绑上一个人再点燃炸掉,在情绪上同归于尽,他死了被绑着的那人也死了。
而那人正是肖眠。
肖眠一开始也许没那么忧郁,他记得女人在的时候他总会觉得女人还爱着自己,有爱便是有希望。
而女人一纸离婚书离开了这个家。
他不得不和这个醉酒的男人绑在一起,绑的死死的。
永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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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眠想到这,痛苦的锤了几下脑袋,因为太过用力对自己下手有点狠,思绪上的痛苦变成了身体上的痛,他又毫不留情的掐了掐自己,在白的病态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绯红的指印。
似乎还不够,他的病情加重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一幕幕缠了上来。
后来那个男人开始变本加厉。
肖眠的忍耐没有换来安宁,而是让男人变得更加暴躁,“你和那女人一个样,屁都蹦不出一个,长了嘴会说话吗?”
那男人抓着他甩到沙发上,赏了两个结实的耳光。
肖眠不清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他边上学边兼职挣了钱给男人,用来堵住他说的那些话,“你就是个废物,花老子的钱,连个屁都挣不出来,上学有什么用?”
可和女人给他的钱一样,都被男人买了酒喝。
男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陷入泥潭里,拖着想爬出泥潭的肖眠,“老子一辈子是你老子,你逃不掉的,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想到这,肖眠的手指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痛苦的嚎出了声,一拳锤在了民宿的软垫上,把自己的脖子胳膊抓的通红,眼里泛出血丝,红色的眼睑挂着一层稀薄的泪雾。
够了,我说够了!
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脑子,疯狂的回忆起那些事,那些令他抓狂的痛苦的无奈的事。
有无数只蚂蚁啃咬他的心脏,毒虫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他想把那些虫子都抓出来,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