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星老人叹息一声,呐呐道:“这……仙子有所不知,寒谷二老与老夫多年前,曾因细故有过过节,如果这一次他们知道秦道友在我这里疗伤,只怕不会善罢干休。老夫倒也并非怕了他们,只是一旦动起手来,这片先师留下来的基业,便万难保存了!”
秦冰在一旁长叹一声道:“这么说,贫道实在不便在此打扰……”
遂即转向蓝仙子道:“我们这就告辞吧。”
“且慢!”说话的竟是杜铁池,他转向洗星老人道:“君道友此言差矣!如今对秦道兄来说,此行便是惟一之生途,舍此便无它途,莫非道兄只为忌讳寒谷那两个老魔头,便舍弃了吾辈所标榜的正义而不为乎?”
这几句话基于一时义愤,杜铁池说得铿锵有力,竟然把一个生性高傲,目无余子的君也平说得哑口无言,忽地,他站起身来,却又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又坐了下来,一时无言以对。
按照此老昔日的性情,杜铁池这几句话,他是万万当受不住,无如此番情形已不同,不容他发作,先说蓝宛莹便有恩于他,眼前对于昆仑七子更是有所借重,一旦拒绝了秦冰,无疑是开罪了蓝宛莹,即使是碍于情面,对方当面不说,心里之不乐意,却是敢于断言,再拿杜铁池来说,更是大有来头,看样子颇有与秦冰共进退之势,一旦拒绝了秦冰,便也得罪了他,固然与他本无深交,但是树此大敌,显然不智。
再经转念,自己收容秦冰,并不为外人所知,或不致为寒谷二老所知,一俟秦冰伤愈后即可离开,以后的事便与自己无所索连,这么一想便又改变了初衷。
“杜道友说的甚是,”洗星老人颔首苦笑道:“老夫知罪了。”
说着,他转向一旁的秦冰,深深一揖道:“方才失言之罪,秦道兄万请不罪,如无异议,这就请道兄共往奔雷殿一观如何?”
秦冰料不到他竟然为杜铁池一言之激,改了初衷,还当面向自己认罪,实在是始料非及,不禁连声道:“岂敢,岂敢,隆情深谊,永铭肺腑!”
蓝仙子聆听之下,一块石头落地,一时微笑道:“堡主这就对了,依我所见,寒谷二老地处遥远,这件事只要贵堡子弟不与走口,便不会外传,自不会为寒谷所知,即使为他们知道,我必不置身事外也就是了。”
洗星老人怪笑一声道:“好!有仙子这一句话,便真个开罪了那两个魔头,老大也心甘情愿!走,我们这就陪同难道兄,到奔雷殿瞧瞧去吧!”
说罢伸手向着外面招了一招,光华连闪,便有一方光华灿烂的五色巨石,飞临面前,洗星老人率先踏上,各人连同秦冰,一齐也都上了那方巨石,紧接着洗星老人手指再指,那方巨石再次转动,遂即直向着门外飞出。
各人立在这方五色巨石之上,只见洗星堡果然好大的地势,规模虽不能与昆仑七子所处身的西昆仑山庄相较,却又独具一番特异景色,若是论及奢华绮丽,昆仑山庄却又远不及此,追其因,洗星堡到底非玄门正宗,奢侈华丽之风未能全免。
各人足下所踏的这方五色奇石,亦为天星之一,洗星老人收集之后,共得一十二块,依其本来惯性,加以法力催使,便为全堡输送交通之主要工具,本堡弟子皆可任意乘用,十分方便适用。
眼下这方巨石,载着各人在堡内周游半圈后,却在一处高空落泉泉口处停下。
洗星老人率先下来,各人亦相继落足。那巨大星石在各人甫一离开,即自行游戈而逝。
杜铁池不由笑道:“君道友这洗星堡,果真上穷碧落下黄泉,无所不能,竟然连‘十二飞石’也取来了?”
洗星老人哈哈笑道:“道友法眼果然厉害,我只当无人认得,想小到还是遇见了行家!
前此被蓝仙子一眼认出,如今又为道友一语道破,不用说也定为秦道兄所涧悉了?”
秦冰盘坐石上,聆听之下苦笑道:“贫道尚没有他们二位那等法力慧眼,不过对于所谓的‘十二飞石’倒也并不陌生,以为七上五下之数,看来杜道友所说得不错,这洗里堡果然上穷碧落下黄泉,自有乾坤奥妙了。”
洗星老人听他这么一赞,乐得哈哈大笑,连道,“道兄过奖了,当着三位道友行家面前,不敢献丑,再下去便要露出马脚了!”
说话时,便见自万丈寒泉影里,升起了一团其白如焰的流光,俟到飞临近前,各人才看出来,竟是一个雕凿中空的白玉石团,显然又是所谓的“十二飞石”之一了。这块巨石看来较诸先前那一块要大上许多,通体上下似经过一番人工打磨,显得通体润华光洁,其圆如球,却是中间掏空,雕凿出各式器皿座位。
杜铁池等猜知,将是乘此下人“奔雷殿”了。
原来那所谓的奔雷一殿,正是筑自寒泉深处,深入地下何止万丈,其寒彻骨,即使有道力的人事先如无特别防范,也难以当受得住。
自然,以眼前蓝、杜二人功力论,足可当得,虽说如此,却也不便过于大意,肖下各自由丹田内提吸起一股真气,迅速地贯注全身穴脉,顷刻之间通体发热。
洗星老人陪同各人登上了星座,在万顷浪花里,这尊星石飞座才缓缓向下降落。
由于泉自高处倾下,越是往下,水的冲激力量越大,坐身星石之内,向外观看,只见冲激而起的水花,有如喷珠溅玉般四下里溅开,被星石本身一衬,映幻出满天奇光异彩,景象如梦如幻,端的可人已极。
渐渐地,各人便觉得越坠越深,气温也随之下降。环顾四周,才知此身已深入冰层之内。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