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岚一听,心底也能预见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但苏珞浅这样做,她没有苛责半句。
其实崔安岚和苏良卓并不知道孔翠怜当初命人给文昌伯和荣宁侯世子递画像的事,但苏曼蓉和孔翠怜的为人她是清楚的。
光是刚才孔翠怜想推苏珞浅落水这一事,便已经是无法原谅。
现下落到了尹齐耀手中,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
“阿娘,若是之后她们母女二人上门求救,您和阿爹只管将事情告知于我便可。”
孔翠怜不想入侯府当妾,必定会寻求各种办法,但现下有能力帮她的,只有苏珞浅。
因此即使她心底再不情愿,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来求。
崔安岚知道苏珞浅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闻言点头,轻拍了拍她的手,“阿娘知晓了,不过你万事要小心些。”
“阿娘放心,我会的。”
从元福山上下来,马车一路往苏府而去。
苏珞浅想着陆璟肆刚才才从郊外去典狱司,想必今晚也不会那么早回王府,因此便在苏府用过晚膳才回去。
哪知等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她刚踩着车凳下来,福临便匆忙迎上来。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府里头的那位爷面色沉得像是要吃人。
苏珞浅秀眉微蹙,“福临公公,发生何事?”
福临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府门,悄声道,“王爷不到戌时便回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命人备了丰盛晚膳,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面覆薄霜,眸色凌厉得只一眼便能将府里的下人吓得半死。
偏这样也就算了,福临瞧出他的心思,说要去苏府接人,他也不同意,就一直在院子里练剑。
那剑花舞得眼花缭乱,杀气腾腾,旁人不敢靠近半步。
现下大抵也只有王妃才哄得好这位爷。
“还有一事,王爷回来时,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了几盒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桂花,说是要给您的,您自有用处。”
闻言,苏珞浅一愣。
她是没想到陆璟肆会这么早回来,且还会备了晚膳等她。
更没想到她只是低声随口说了句想做桂花酿,他便命人摘了新鲜桂花回来。
她心念微动,想必承安王被人晾了一顿饭的滋味儿不好受。
思及此,苏珞浅脚步一转,连正屋都没回,直接去了他练剑的院子。
入了月门,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没瞧见人呢,便听见那武动的声响。
苏珞浅提着裙摆,缓步来到石桌旁坐下。
柔荑托着粉腮,意兴盎然地看他练剑。
成婚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练剑。
男人身形颀长笔挺,腰身紧劲,剑招凌厉威狠,黑眸凝神,透着淡漠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