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阮鹏一遍又一遍地呼叫,他眼中的希望渐渐消散,最终变成了绝望:“舰长,我——”
大失所望的叶飞摆摆手:“没事,你本来也不会修这个。”嘴上安慰阮鹏,可心里的失望绝不是一点半点儿。
阮鹏失落地准备关闭通讯仪,手指都按到了开关上,通讯仪里突然传出一片混乱的杂音,所有人顿时又是一愣。
什么情况?
阮鹏欢喜的整个人都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飞猛地抢到通讯台前,没等他说话对方就先开了口:“喂喂,那个,谁在这个频率上?”
对方说的是汉语!
这个发现让叶飞又惊又喜:“我是长江号,我是长江号,听到请回答!”
“什么?长江号?”对方的语气异常惊讶,“怎么可能?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叶飞眉头一皱,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全舰桥的人都在看着他,这个时候不能怂包:“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们的战舰坠毁了不假,但是还没沉没呢!”他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也没有必要客气。
长江号坠毁了不假,可是还没到舰毁人亡的地步呢,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官方虽然没有明确坠毁和沉没的使用条件,但是这两个词在天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战舰坠入行星无法起飞,并不体现无法起飞的具体原因,也不体现人员的具体状态;后者则代表战舰完全毁灭,可以是在空中也可以是在地表,同时表示人员处于急需救援的紧急状态。
对面答谢的人也发现了自己的话不对劲,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766厂军代表,这事儿全是误会!”
对面那个自称军代表的家伙好一通解释,叶飞等人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共振通讯仪都是两台一对儿,其中一台安置在天军严防死守、固若金汤的通讯基地,另一台安置于战舰或者其它需要使用共振通讯仪的地方,所有的通讯,都要先抵达天军总部,再通过总部的即时中转抵达目标。
换个直接的说法,长江号若是想和燕京号通讯,通讯内容要被通讯基地接收,记录在案的同时发送给燕京号。
好在共振通讯不受距离影响,至少目前几十光年的距离对通讯毫无影响。
这样做看似毫无道理,可是若不这样安排,燕京号上就得装上十几台通讯仪,而且只能和各舰单线联系。各舰之间的联系同样需要燕京号中转,一旦燕京号失事,整个舰队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766厂其实就是生产共振通讯仪的军工厂,刚刚两台通讯仪下线,正在调试共振,没想到其一台还没有一丝反应,另一台不仅开始振动,还收到了通讯!
负责生产保密通讯设备的,不仅技术上过硬,政治上同样可靠。他们没有私自回答。而是立即将情况上报!
766厂是军工厂,但厂里的工人却不是军人,整个厂区唯一能够找到的现役军人就是负责把握产品质量关的军代表。
一台刚下线的通讯仪联系上了不明终端,怎能让军代表不惊讶万分?
解释完其中的误会。军代表王琦忍住心中的好奇说:“那个。我级别虽然不高。但是常看新闻,您刚才提到坠毁,但是据我所知。最近没有任何新闻或者内部文件传达坠毁的消息。我不知道您是哪个单位,也没有资格知道,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把您的消息转出去,请问我应该和哪个部门联系?”身为766厂的军代表,王琦很清楚什么样的单位才有资格配备共振通讯仪,说起话来自然十分地客气。
截止到目前为止,军方的通讯仪只装备远征军和土星基地,并外贸美俄两国一部分。
叶飞提到了长江号,王琦猜得到这是一艘战舰,可他却不知道长江号到底是远征军中的哪一艘战舰!
叶飞想也不想地说:“天军,你马上和天军联系,越快越好!”他怎么也没想到阮鹏鼓捣了这么久,居然和一台新的通讯仪配上了对儿,这岂不等于拆散了一对儿恩爱夫妻,没多久又搞出了二婚?
“我马上就办!”王琦不敢怠慢,马上开始联系上级——他的级别不可能直接联系到天军高层,只能先联系本系统的上级,然后通过上级辗转联系天军。
王琦的话通过通讯仪传到长江号里,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
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太意外,王琦不得不好好解释一番,才说清了事情的经过,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上级也未必有了解战舰坠毁的资格,机警地没提坠毁的事,只说一台新机器和未知终端建立了联系,对方要求立即联系天军。
消息一层层地传递,总后勤部的高层得知消息之后立即与天军司令吴晗建立了联系。
吴晗一听事情的经过,顿时坐不住了。
一台新机器和联系到了己方的战舰,说明有一艘战舰脱离了正常的通讯网络,这还得了?他立即直接联系上了焦急等待的王琦。
接到军方通讯网络传来的高等级保密通讯,王琦即兴奋又激动,赶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情况详略得当地介绍一遍,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还不显得啰嗦。
吴司令一听长江号三个字,顿时两眼放光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