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母亲,就站着不动,就问:妈,爸为什么要欺负你。
我母亲意犹未尽地说:水水,你爸没有欺负我,是我肚皮痛,你爸正在帮我揉呢。
我仍然弄不明白,总觉得我母亲的话不符合逻辑;既然肚皮痛,我父亲坐在一边揉就可以了,为什么我父亲要骑在我母亲肚皮上揉呢?这样不是更痛嘛。
我迷惑不解地回到自己房间,接着就听到我母亲在隔壁房间里发出颤悠悠的呻吟声,还喘息未定地说:他爸,快点,快点,我要死了。
听了这话,我以为母亲真的就要死了,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这事过去不久,有天早晨我起床后发现,我母亲在屋后的阳沟里,从下身掏出一片软软的白布之类的东西,那东西上面沁着红红的血。我睁大眼睛,问我母亲是不是撒尿撒出血来了。
我母亲急忙提起裤子站起来,红着脸说:水水,别大惊小怪的,正常情况下,女人都会流血的,一个月流一次,一次要流好几天呢。
妈,你痛不痛?
儿你别问了,妈难受死了。
妈,是你流血多了才难受吗?那你咬破我的手指头,喝我的血吧,我不怕痛的。
见我傻得可爱,我母亲笑了,咯咯咯咯的,把腰笑弯了。
笑了一会,我母亲说:水水,太阳跳出山尖尖了,上学去吧。记得啊,在路上碰见林芳时,你可得避开她远远的。
妈,干吗要避开她远远的?我想不通就问母亲。
我母亲来不及回答,李艳已经在我家大门外放开嗓子喊道:水水!水水!走了!走了!去学校了!
哎,来了!我应道,从后门进屋,拿起书包开前门出去,跟着李艳往学校方向走去。
李艳和我很要好,我们八岁那年,就学会了猪八戒背小媳妇的游戏。
有一天夜晚,月亮溜圆溜圆,悠悠挂在兰宝石一样的天上;月光银白银白,将李艳家后面的那个场院照耀得白花白花。场院中央有个用麦杆子堆起来的草垛子,草垛子朝着月亮的那一面,有个草洞子,是我和李艳临时的“家”。
我背着李艳进了我们的“家”,趁着月亮尚未裹上一层睡衣的时候,我和李艳从草洞子里探出头来,望着月亮里的桂花树幻想。
这时,月亮突然挥来一片薄云,羞涩地裹住了白光光的身子。世界一片昏暗朦胧,我和李艳重新将脑袋缩进麦杆里去。
李艳像银铃一样的笑,笑得麦杆子忽啦啦散塌下来。
我张开小胳膊往上顶。李艳缩在我怀里,小嘴嘴贴到了我脸上,娇喘喘的吐着热气说:水水,明天的明天你娶我吧。
我问:干吗要娶你。
李艳说:傻不傻呀,你不娶我,谁给你生孩子呢?
我觉得有道理,就问:李艳,明天的明天是哪天?
李艳说:傻瓜,明天的明天就是明天的明天呀。
我说:好吧,明天的明天我娶你。
李艳两眼亮晶晶的,小脸红彤彤的,顿时发出银铃一样的笑。
半晌,我说:李艳,我想尿尿。
李艳说:你尿吧。
我尿在哪儿。
你尿在这儿。
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