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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舟瞳孔一缩,险些松手。
崔寄梦原本快昏睡过去,忽然感觉身子在往下坠,虽只有短短一瞬,也把她吓得轻呼一声,惊吓中,她听到不知何处传来急促的鼓点,似乎……是大表兄的心跳?
她骤然清醒了大半,才意识到抱着她的不是爹爹,更不是阿辞哥哥。
是才见过几面的大表兄。
一想到方才竟还用脸蹭他胸口,崔寄梦脸又烫起来,怕他生气,不安地抬眼觑他。
正好谢泠舟也垂下眸子。
“别多想,我没生气。”
可尽管如此,目光交汇时,崔寄梦却看到他眼底浸着一片寒潭水似的,凉意岑岑,她当即清醒了。
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急急松开,气若游丝道:“抱歉,我……”
谢泠舟只道“无碍”,抱着她继续往前。
二人穿过杏林,昨夜下过一场春雨,将杏花又打落许多,周遭花香浓郁,空气湿润微凉,渗入薄薄的衣裙。
大概痛得身上出了冷汗,崔寄梦只觉衣衫似乎被浸润了,贴在身上薄薄一层,就连大表兄身上温度都变得清晰。
逐渐和她的体温交融合一。
那两层衣衫仿佛也不存在了。
残存的意识将崔寄梦整个人劈成两半,一面觉得这于礼不合,却又因痛得全身无力,想偷会懒,不想离开这个可以倚靠的怀抱。
时间漫长得难捱,每一瞬都像扯面般被拉得好长,她被大表兄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还得担心被旁人撞见误会了去。
但这一段路又很短,她还未歇够,转眼间离皎梨院只剩最后几步路。
崔寄梦勉强提起气力,气若游丝,轻声道谢:“多谢表兄,我……我好受些了,能下来自己走了。”
谢泠舟倏地回过神,松了口气。
上次顶着二弟的身份下水救人情有可原,若让崔寄梦的侍婢看到他抱着未来弟妻,只怕误会他们不清白。
是该避嫌,他轻轻放下她。
崔寄梦扶着墙,一步一喘慢慢挪回皎梨院,纤弱身影湮没重重树影后。
谢泠舟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转身往回走,穿过一道洞门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空气冷声命令:“出来。”
树丛后闪出个呆若木鸡的少年,正是谢泠舟的暗卫,云鹰。
谢泠舟神色平静,幽幽反问:“你便是这样做暗卫的?”
云鹰心里发虚:“公子,属下只是出于关心,并非有意听您的墙角!”
他善于隐匿,常被派去刺探消息,无事潜伏府里,方才正在附近树上歇着,竟听到主子声音,公子正低声问。
“很痛?”,“还能站起来么?”
随后传来急促的一声吸气,娇娇颤颤,软的快要滴出水来,是位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