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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淡声道,兀自取出一本游记,“公文劳神,陪我念念书可好。”
原来他说的是这样。
崔寄梦暗自松一口气,配合地任由他拥着自己打开那本书,可谁也没料到,从那本游记中,会飘出来一张纸,纸上第一句便是:“凡将合阴阳之方……”
她脑中一阵轰鸣,腿根也软了三分,这张纸他怎么还留着!
谢泠舟亦始料未及,当时从道观回来后,他随手将其收了起来,竟会在这种时刻冒出来。
原本他只是想逗逗她,他们之间不是只有亲昵一事可做,他是想她,但更想与她消磨时光。
可这张纸一出来,所有的防线都被击溃,崔寄梦察觉到了身后突然的突兀,紧张得纹丝不动,手心都要冒汗了。
谢泠舟无奈地低下头,在她面前,他所谓的自克竟比这张纸还薄,轻叹道:“这下,当真要用别的法子了。”
后来崔寄梦站起身,被他从身后拥着半趴着伏在桌面上,窗前透入霞光,洒了她满脸,她却无心欣赏窗外晚霞,目光追随着在她眼前前后轻晃的冠带。
被忽悠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果真“治学严谨”,说股掌之间竟真的是股掌之间,只不过二人各占一半,那只搅弄风雨的手掌,是他的。
“公子,三殿下有传信。”小院里忽然传来脚步声,那护卫当是不知道里面有两个人,径直往窗边走。
崔寄梦瞳孔轻震,竭尽全力往前方伸手去够那支起窗的撑杆,忍着难受拿掉了撑杆,窗户“啪嗒”一声猛地合上。
“公子?”那护卫来到窗前,急忙询问,“可需要属下帮忙开窗?”
谢泠舟却无暇回应他,只顾着完成自己的事,她近日都敢捉弄他了,的确是需要好好地搓一搓、磨一磨。
窗前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崔寄梦怕被发觉,直接匍匐在桌面,手向下掐住他正发力的胳膊,示意他快把那人遣离。
谢泠舟搓磨着她的心志,冷声朝外吩咐:“我要小憩会,信放书房案上即可,你去佛堂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护卫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冠带突然猛晃了下,崔寄梦咬住了自己手背,浅浅哭了出来,她无力站着,趴在桌上枕着自己胳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任由谢泠舟去收拾那一团乱糟糟的。
他先收拾好她身上的,再收拾自己的身上,最后细细净过手。
回来后发觉崔寄梦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他半蹲下来:“怎么了?”
崔寄梦埋着头,抓着裙摆不说话。
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总觉得内心一阵空虚,像是有什么在挠她痒痒,又像是哪儿缺了一块没有填满。
至于要用什么来填,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