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顶‘勾结内臣’的帽子,直接扣上去。
然后……自然就和元祐时代的旧党迫害新党一样。
不需要审理,也不需要证据,朝堂诸公只需要有个借口就行了。
于是再贬洛阳为闲职,而彼时的洛阳,早已经将旧党势力清除干净。
在洛阳,顾临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新党大臣们变着法子的,将昔日旧党迫害他们的手段,轮番使出,而且变本加厉!
赵煦记得,他印象里,这個元祐时代的重臣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他耳畔,已是元符——元祐党人临,辜负先帝,阴怀奸邪,勒停、冲替,责授某州团练副使,饶州安置居住。
如今,回过头来看,其实,顾临这个人在元祐时代的表现,其实不算过火。
他和范纯仁、吕大防一样,都是旧党里的实干派和温和派。
对新党并不主张赶尽杀绝,反而一度想要调和新旧矛盾。
元祐六年,召回李清臣、邓润甫,就是范纯仁、吕大防和顾临们商议的结果。
可惜的是,当时新旧两党,已经杀红了眼,一切潜规则和默契,都在刘挚等激进派,贬死蔡确、邓绾,对章惇、吕惠卿极尽羞辱折磨后消失殆尽。
回朝的新党大臣,只想加速踩油门,将所有元祐旧党,统统弄死!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党同伐异,只看身份、立场的时候。
只要你是旧党,那就追究到底!
反之,只要是在元祐时代,曾被旧党打击、治罪过的人,不论原因全部平反起复。
这就是党争,发展到最后阶段的时候的真相。
没有道理可言,也没有理由可讲。
好在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新旧两党,依旧维持着斗而不破的游戏规则。
甚至,在韩绛调和后,斗争温度还稍有下降。
毕竟,当文彦博宣布——役法,其实和王安石无关!
那是老夫、韩忠献公,还有康国公韩绛的智慧结晶哇!
而江宁的王安石,对此默认。
于是,免役法、免行法,成功的从旧党嘴里的‘邪法’、‘恶法’,变成了这些人嘴里的‘善法’、‘良法’。
只要调整好,改掉一些弊端,就可以救万民于水火中。
新党的人,自然不服,与旧党的人争论起来。
这一争论,就成功的施展了‘岁月史书’,把水彻底搅浑了。
等司马光一死,就再没有人说要罢废役法。
新旧两党,都忙着抢夺役法的释经权。
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头来是谁也不服谁。
青苗法也是一般的道理。
在改了个‘便民低息贷’的名目,去掉了强制性的要求和考核,同时不允许在官衙外销售‘便民低息贷’后。
来自民间和基层的怨言大大减少。
同时,因为改了名字,也调整了法令,做出了限制和约束,所以旧党的士大夫们现在是众口一词——什么青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