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指着他们的影子:“大小姐,你瞧这是不是‘对影成四人’?”
“学以致用啊!”凌玥也笑了,又调侃道:“放两个月前,我可不敢想我们会相处得这么好。就你那小狼崽子的眼神,现在想想我都害怕。”
阿昀撇了撇嘴,“可是小狼崽子被你喂熟了啊,你还老提以前的事做什么?真小气!”
“我小气就不该管你!”
她抬手就要打,一想他身上的伤,又收回了手,转而拿帕子去擦他额上的汗水。
阿昀极为配合,将头低着,使她擦得方便些。
“大小姐,我比你高了好多呢!”
“光荣吗?你是男孩子,比我高不是应该的吗?”
经她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个道理,刚才的得意瞬间没了。
将他上衣脱掉之后,那条白色的布早已染红了。再解开那条布,都沾在伤口上了。
阿昀咬着牙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小姑娘却哭了。
她垂着眼眸,眼泪大颗大颗落着,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
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我的手上有血,脏,不能帮你擦泪水,快自己擦了。”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拿起帕子胡乱擦了一通。
再抬起头时,眼睛通红,羽睫润湿,让他的心都乱了。
不知哪儿来的胆量,他竟然低下头,唇凑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即将碰上的刹那,她喊了他。
他一惊,赶紧放开她,脸上通红:“对不起大小姐,我我看你哭了,我才”
她没说话,只是咬唇打量着他。
&nb
sp;这让他更无地自容,根本不敢再看她。
他下意识想逃跑,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心像被人抓紧了一般。
“坐好别动。”她轻声道。
把他的头发拂开,将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随后将干净的白布一圈一圈缠上系好。
“疼吗?”
“疼。”
她将他的头抬起,他又耷拉了下去。
她笑了:“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做错事了,不敢看。”
她又笑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她这么说,他还是自责懊悔,害怕她自此以后会疏远他。
若是来揽月轩之前,他非但不介意,反而会开心。
可来了之后,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早已渗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上瘾,欲罢不能。
甚至每个夜里,回忆她给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亲昵都成了睡前的必备功课,带着这些记忆他才能安心地进入梦乡。
拥有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于他,只能接受她越来越多的好,而不能少一丝一毫。
若是少了,他会患得患失,自暴自弃。
他觉得这是一种病,但无解,只能由着它越来越重。
或许待她嫁人了,这种病就自愈了。而那个时候,他的生命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心死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