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闻言大喜,遂与花拾同往北秘寺。至寺,果见高僧于台上讲经,台下众人静坐听讲。阿紫视之,竟不能见高僧真容本体,亦不知其心思,心中讶异,知遇高人,遂盘坐听讲。
九九八十一日后,高僧讲经毕,众人散去。高僧欲去,被阿紫阻之,问曰:“大师,我能看透一切本质虚妄,人心亦在洞察之中,然唯见汝道号无问僧,非僧人乃道人也,余皆不能见。信汝为高人,可否解我愁苦?”无问僧笑曰:“佛本是道,僧道何异?”阿紫心通,纳头便拜,口称请老师教我。
无问僧转身离去,阿紫随之。自此,阿紫随无问僧修行佛法,以期解脱心灵之困。然学习经文多时,仍觉不得法,心中困惑愈深。一日,往寻无问僧解惑,问曰:“色即是空,何解?”无问僧递镜与阿紫,笑曰:“尔照此镜,所见何物?”阿紫视之,答曰:“见己身也。”无问僧指地上数蚁,命其照之。阿紫照之,镜中现数人形,怪异无比,大惊失色,昏厥于地。
不知几何时,阿紫苏醒,视周围已非北秘寺,耳边传来异声,问曰:“汝何愣于此?速起,今日事未毕,无食可进。”阿紫视之,见群怪,身有六足,大惊曰:“汝等何物,乃六足之妖?”众怪哄笑,旁者催之曰:“汝亦六足,何惊?”阿紫视己身,果见六足,摸身携镜,照之仍见己容,乃悟或为师之试炼,遂问众人。众告以建筑工地工人也,阿紫速学之,与众共劳作。
劳作多时,已过十餐,然不见天黑休息,问众人曰:“何时天黑休息归家?”众又哄笑曰:“改朝换代前始天黑,今朝方兴,何得天黑?”又过久时,阿紫觉已过百餐,困倦难耐,遂伏地大睡。
阿紫梦酣,觉醒之时,身已非昨。环顾四周,乃一洁净明敞之室,心中疑云骤起。忽忆前事,己为文房之役,昨得命制文案,上司将至,若不成,将遭十餐之饥。乃匆匆执笔,埋首苦作。
未几,上司踱步而来,长腿六足,缓步如风。阿紫呈文案于前,上司取之,缓缓转身离去。阿紫心中忐忑,忽掏镜照之,惊见上司之貌,竟与己同。大惊失色,复照己面,仍为己貌。
上司觉身后有异,回首见阿紫持镜,怒曰:“何不速事!”言毕,夺镜在手,自观容颜,又梳其长须数条。阿紫好奇,问曰:“镜中何所见?”上司笑曰:“吾之美颜也。”
遂还镜于阿紫,和颜悦色曰:“此后勿复出此镜,宜专心于事。”言罢,转身离去。
阿紫忙碌不歇,约百餐之后,疲惫至极,遂伏案小憩,竟又沉沉睡去。阿紫劳作不辍,又过百餐,困倦难当,遂伏案小憩,竟又睡去。一觉醒来,见己已为领导。自此,阿紫每逢百餐时睡,醒时则变为他人。日复一日,阿紫历经诸多角色,老板、渔夫、农民、村长、道人、僧人,无所不为。终有一日,醒时见己坐于皇位,已为当朝女皇。
女皇之位虽尊,然事务繁冗,阿紫无暇稍歇。然其深信此必为最后一世,待百餐后困倦睡去,师之试炼必终。然百餐已过,仍不觉困倦,忙碌如故。阿紫知王国乃千万王国中一小国,若无己与众民不懈之努力,恐早为敌国所灭,故不敢稍懈,乃至一餐缩至三分钟食毕。
岁月流转,阿紫已记不清历经多少餐,总有事务待处理,然不觉疲倦。一日,阿紫忽觉有异,停手取镜照之,见镜中一巨大虫蛹状之物,大惊失色,镜落于地。丞相拾镜擦拭,还于阿紫,问曰:“陛下何事惊慌?”阿紫以镜照丞相,见己容,又照群臣,皆为己容,泪流满面曰:“吾已非吾!”言毕,伸手取镜,忽觉无手,惑曰:“吾何以取镜?”思及丞相恭谨奉镜,心怒,欲扇之,念动,丞相果被扇飞。
阿紫惊起,见己已为丞相,抬头视之,见女皇正乃阿紫,忧问曰:“丞相无恙否?吾一时冲动,鲁莽矣。”念动间,觉有无数身于各处忙碌,又见猪圈中猪、草原上牛羊,皆为己身,茫然不知所措。忽思及莫非己已成神?遂低头视大地,念动间,高山崩塌,阿紫大笑曰:“吾果已成神!”
阿紫欢喜无限,知师欲助己成神,遂于天地间恣意纵横,移山倒海,灭国只在一念间。岁月流转,阿紫已忘餐食与时间之概念。一日,忽忆起那面镜,然遍寻不见,虽施无边神通,遍观宇宙三千世界,亦不见其踪,心中大急。忽思一法,遂打响指,满天星月光华、大地尽皆毁灭,唯虚空无边,然仍不见镜。
阿紫惑曰:“宇宙已灭,吾何以存?吾究竟为谁?”又思及女皇之日,遂施大神通,追溯时空,刹那回至扇飞丞相前持镜照己之刻。镜中再见那巨大无边之虫蛹,心境已平和,不再惊恐,于镜中欣赏此奇异之体,心中渐明,原来此为一巨大蚂蚁巢穴,那些奇异之人乃一只只蚂蚁,而女皇乃蚁后。阿紫大彻大悟,低声曰:“原来如此。”微微一笑,以镜击己身
不知几何时,阿紫醒来,见花拾和尚一脸紧张,见其醒,乃松一口气问曰:“汝醒矣?”阿紫笑曰:“师何在?”花拾答曰:“无问僧已去三年有余,嘱我候汝醒,言”言至此处,不再续言。阿紫笑曰:“师是否言,若吾等能成为夫妻一场,便能助汝悟空之道?”花拾惶恐曰:“正是,然吾已入空门,何以还俗?”阿紫取镜递与花拾曰:“汝观之。”
花拾轻取那面古镜,目光凝聚其上,只见镜中影像纷纷,犹如江河之水急速流淌,忽而于一瞬之间,万象归一,化作一片澄明之境。他心中灵光一闪,顿觉豁然开朗,喜不自胜,遂放声大笑,其声震彻北秘寺宇,回荡于钟鼓之间。
随即,他挥毫泼墨,于寺墙之上留下一诗,字迹潇洒,飘逸出尘:
傲来古国瑞气盈,奇婴降世识人精。
京都寻师心解惑,无问点化悟禅灵。
百餐一梦游尘世,万境归空见真形。
花拾阿紫红尘去,携手同修证道性。
诗成之后,那寺墙仿佛被灵光所染,熠熠生辉。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每一句都如同仙乐飘飘,引人入胜。阿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柔声道:“夫君诗才横溢,此诗意境深远,读之令人如沐春风,回味无穷。”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含柔情蜜意。于是,他们手挽手,欢天喜地地离开北秘寺,重返那繁华喧嚣的红尘俗世。自此,他们相伴相随,共同探寻人生真谛,于红尘中修行悟道,度过了无数美好时光。
李一杲、赵不琼这一支无问七子团队至今为止,还没有真正踏入修道的大门,并不是无问僧门下修道的门生,所以,无问僧对赵不琼的领悟能力还是有点顾虑的,因此,他在讲故事时特意采用了“春秋笔法、微言论道”的手法。他心里清楚,陆静回深圳后,定会把录音拿给文永承听。文永承那家伙对“道”的学问可是痴迷得很,这样一来,文永承自然会帮陆静解读,陆静就成了解读这故事的“备胎”。
而且,这故事还牵扯到了另一个人,相当于还有个“第二备胎”呢…
无问僧讲完故事,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故事里三层外三层,布满了各种“备胎”的隐喻,应该能让赵不琼他们这帮人开窍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得意,瞥了两人一眼,便默默端起茶杯品茶,等着他们慢慢领会。赵不琼和陆静两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一番,对这个故事的含义也算有了些理解。就在赵不琼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时,无问僧的目光如利剑般射来,语气严肃地说:“你,简明扼要,最多说三句。”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陆静,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你,不准拍马屁。”
两人虽然习惯了无问僧那变幻莫测的表情,但这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点苦笑。
赵不琼把满肚子的总结和想问的问题都咽了回去,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第一,阿紫童真无忌,大家喜欢,而年长还率真,人人讨厌。这一段寓意我们想到的是,每个人都有无数个多面性,他们会在不同的平台上表现出各自不同的一面,也提醒我们,我们要展现的是人性的那一面;第二,阿紫被打入梦境那一段的寓意是,当一个人能够以不同角色在不同平台都表现得很好的时候,他会潜意识地以为自己已经通神;第三,阿紫醒来那一段的寓意是,随着一个人认知境界的提高,会逐渐产生探求自己的本真的欲望。”
无问僧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不琼看了一会儿,把赵不琼看得有点发毛,这才转头看向陆静。陆静捂嘴一笑,调侃道:“老师刚才说不让我拍马屁。”话音刚落,无问僧就笑嘻嘻地说:“现在你可以拍了。”
“好啊好啊,老师,这可是你同意的啊!”陆静甜甜地笑道,“四师姐总结得太好了,倍儿棒!我喜欢!”
无问僧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猛地站起来,脸上笑开了花,对两人说:“估摸着你们师娘已经把‘悠哉人生’的植物搭配得差不多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