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许是怕我生出不该有的念想,言辞令色训斥我,可千万不要妄想被夜非滕或是主母看上,能给他当通房丫鬟。
我本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也从不对通房丫鬟心生幻想,自然不怕行差踏错夜非滕会要了我的命。
更无时无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我是侯府里最下等的杂使婢女。
秦嬷嬷亲自送我到里屋外头,还不忘再三叮嘱:“如果王爷没有叫人,你千万不要往上凑。”
忙不迭地点了头,我便推门而入,忽而记起来,我与秦嬷嬷都过于紧张不安,竟然连药都还没端过来,我忙转身匆匆往后厨而去。
经过外屋时,却听到了一阵耳语声。
原是同在云中阁外屋伺候的几个婢女凑在一起。
“兰心从前可是独一个能在里屋伺候的,肯定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才惹得王爷大发雷霆,将她活生生打死。”
“那现在谁在跟前伺候?王爷现下独自在里屋,总不能没人。”
“要是秦嬷嬷能派我去就好了,主母想要给王爷挑一个样貌好的通房。。。。。。”
说话的婢女,忽然挨了一巴掌,打人的叫白竹,“你以为你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能肖想王爷了。当初要不是兰心心机深,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人是我!”
论样貌与家世,白竹是府上最合适的。她的姑母是三公主身边的蓝嬷嬷,平时她总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四处凌虐其余奴役婢子。
“谁在那儿?”
因听得认真,一不小心踩空了,闹出了动静。
白竹见到是我,动手拧住了我的耳朵,“月青萝,你敢偷听!”
我护着自己的耳朵,求饶道:“白竹姐姐,我是去后厨端药经过。”
白竹拿眼一瞪:“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给我把这后山的杂草全拔了。”
王爷那边不能没人,我慌了:“秦嬷嬷要是见我迟迟不去端药,又要动怒了,到时咱们都要遭罪。”
白竹虽不服秦嬷嬷管教,但到底还在秦嬷嬷手底下干活,“把你今年的新衣份额让给我,你才能走。”
我只能老老实实应下来。
拿了药回来,想着秦嬷嬷的吩咐,若是王爷不叫人,就不能冒失上前。
我没敢把药送过去,而是放在了桌案上,又脚底抹油惜命地跑到后山。
没活干时,后山算是我的一个歇息放松之地,双手不经意地拂过腰间佩戴着的那一枚弯月玉佩。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人影,是我的竹马。
“青萝,你等我一年,等我办完了案子回京,就来娶你。”
我甜蜜一笑,离一年之约就快了。
匣子里攒的银钱也有不少了,无人给我置办嫁妆,这两年在侯府拿的月俸也算是体面了。
除却这些,我还悄悄给自己缝制了红嫁衣,越想越害羞,眼前俊俏少年郎的模样不断地晃动着,连带着我的脸都烧了起来。
独处时容易犯困,我刚打个盹,忽然耳畔传来了冰冷嘶哑的声音。
瞌睡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我忙提神坐了起来。
一个男子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他双眼锁死在我身上:“你是谁?为什么在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