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东北人是这么定义坐地户的呢?最简单的鉴别方法是,一,那年头有地分,二,有户口有房子,再老一点的,还有股金证,或则以厂为家的股份。
老隋家不是坐的户,小时候隋夜挺羡慕那些坐地户小孩的,十一放假的时候,一帮人回郊区老家劈苞米。
东北人有一点跟别的地儿不一样,就是甭管你在外面混得有多好,到了秋收的时候,哪怕有一天假也得回家劈苞米。
郑东林是坐地户,他的户口学籍都在辽市,所以李春娇喜欢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况且年纪也对不上。
可是除了这些,所有证据都能指向郑东林,比如湖人队的护腕,比如吻合的身高,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契合。
“也许那个校牌根本就是李春娇误闯现场无意掉落的。”隋夜兀自呢喃,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黑暗中有人悄悄跟在她身后,如果不是李春娇突然出现,也许第二天早晨,她就成了另一个被砸破脑袋的受害人。
手机里传来林栋喊晏城开会的声音,隋夜借口还有事要忙,挂了电话。
下午,隋夜意外地接到了徐秀的电话。
秦博君和张兰的财产分割已经彻底告一段落,徐寅也被证实是被冤枉的,并且有国外一所大学朝他抛来了橄榄枝。因为院方无法联系到徐寅,电话打到了徐秀的手机里。
经过和秦博君的商量,徐秀决定移民美国。
隋夜听着电话里徐秀陌生的声音,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就好像这么多年没有母亲陪伴,她也波澜不惊地长大一样。她甚至能理解徐秀做下这个决定的心情,秦博君和她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徐寅也不可能再回学校继续学业,这个时候重新找一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是再好不过的。
“那恭喜你了。”她淡淡地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小庄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起身拿起背包往玄关走。
电话里徐秀的声音有些飘忽,她渐渐有些不耐烦,穿完鞋子问了一句:“那你想我怎么样?”
话筒里沉默了良久,久到隋夜锁好了门,踏上下楼的水泥楼梯。
徐秀说:“我现在联系不上徐寅,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联系,这件事儿,还得你帮我劝劝他。这个案子,他也是受害者,清大他肯定不会回去的,你也不希望他的前途就这么毁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他答应去美国,那边最好的实验室和导师都在等着他。”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
隋夜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走下最后也一级台阶,阳光从楼栋外透射进来,与昏暗的楼梯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要再向前迈出一步,外面便是炽烈的阳光。
她忽而就释然了,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
孙艺玲诬陷老隋的案子开庭那天,孙艺玲并没有亲自出庭,而是委任了她的代理律师钱正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