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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警方的卧底姓陆,在415案中,因为及时向你传递交易信息而暴露身份。据说当缉毒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残破不堪了。”徐寅静静地看着水面,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晏东北的呼吸逐渐加重,脑中无法克制地回想起当他走进停尸间,掀开白布看见陆林尸体时的画面。
血腥和残忍都不足以形容那个画面,之后很长时间,他每晚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陆林死时的惨状,根本无法入眠。
陆林的尸体被埋在辽市的烈士陵园,墓碑上没有名字,就像曾经千千万万牺牲的缉毒警察一样。
陆林牺牲后第二年,晏东北才见到了陆林的妻子,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女人身后跟着个细高的少年,手里牵着一个还没到她腰高的男童。
那时他还在云省,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找到他,说她打算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云省,去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并且求他帮忙给两个孩子迁个户口,最好从陆林的户口本上移出去。
“陆洋和陆琛是陆林的孩子吧!”徐寅突然说道。
晏东北身体一僵,良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是,陆洋和陆琛是陆林的孩子。”
徐寅说:“隋夜说你跟陆琛爸爸是故交。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想,你一直奔走在云省禁毒一线,能谈得上故交的,多半也是与云省有些关系。”
晏东北侧头看他,徐寅又说:“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知道,陆琛并不是陆阿姨的亲生儿子。”陆家就在他们家对面,有个风吹草动终归藏不住,更何况隋夜那时候春心萌动,总是时不时关注陆家,他自然也会分神注意一二,这一注意,倒是发现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当年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来,十年前开枪打出的子弹,十年后竟被正中眉心,实在有些讽刺。
“你想干什么?”晏东北突然像似炸了毛的公鸡,戒备地看着徐寅。
徐寅不以为意地笑了,说:“就是有些疑问想要弄明白。”
“什么疑问?”
徐寅说:“在把陆家母子三人的户口迁到辽市之前,陆洋和他妈的户口都在云省,唯有陆琛不是,我查过云省那边的户籍记录,在415案发之前一年,陆琛的户口才落到陆家,但不知为何,我始终查不到陆琛原来的户籍所在地。”
晏东北冷冷乜了他一眼:“你查不到,问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有什么用?”
徐寅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兀自说道:“不仅是他的户口所在地,还有他过往的医疗记录,学籍等等,一切都查不到。”
“你为什么要查他?”晏东北忍不住问道。
徐寅微垂眼帘,毫不避讳地说:“其实他才是当年的敲头狂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