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在村子里待了五日。
刚开始,他随同高晓明进山
,共同射杀了一头足重上百斤的野猪,然后又一同下田劳作,深刻体会了农民生活的艰难困苦。
他们一同清理田间杂草,上山砍伐木材并搬运回家,傍晚则前往水坝嬉戏畅游。
高岳特别喜欢游泳,因为住在县城的一大憾事就是没法随意地享受清凉的水面,毕竟一整个夏季,乡下孩子们都会在池水中尽情欢乐。
他们比赛泳姿、较量憋气时间,或是比拼谁捕获的鱼儿最多。
这里的小型水库和池塘对孩童们来说都足够小,年幼时便在家长引领下游水洗澡,长大后才会相约到较浅水域嬉水。
尽管其他地方的情况高晓明并不清楚,但他深知这些年村里从未发生过淹死事故。
即使有人落入水中,也会快速获得营救。
那天傍晚,高岳意犹未尽地跳出水面,踩着泥土回到岸边,“这里的水太少了,游的不尽兴!”虽然这已是他们三个水库里水量较多的,但仍不足以满足人们任意戏水的要求。
高晓明没有下水,而是在附近的水塘专心致志捕捉河虾,更确切地说,是捕虾。
有句俗话这样说:涨水抓鱼,落水捞虾。
因为虾生活在水底层,当水面下降时,更容易捕捉到它们。
这地区有两种虾,本地的小河虾个头虽小,口感依旧甘甜,而小龙虾则是外地品种,原是入侵物种,但在美食大国大中华面前,不论是什么食材,都抵挡不住被大快朵颐的洪流。
小龙虾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便迅速占领了小摊,从野生到养殖,它已经成为人们桌上的固定节目。
小龙虾在温暖时节最为活泼,要捕捉它们需要找寻芦苇丛生、水草丰茂之地,简单的鱼竿即可,或者勇气过人者直接徒手也能擒住。
高晓明嫌携带鱼竿麻烦,全凭一手之力,只要巧妙躲开前方一对大钳,便能大获丰收。
听着高岳的嘀咕,高晓明说:“村里快两个月没降雨了,等田里干旱不堪,还得放水到水库来灌溉,如果再不下雨,今年的庄稼收成必定要受到影响。”这让高岳瞬间焦虑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问:“那么,该怎么做呢?”
高晓明回头注视着他,默默抛给他一个无声的眼神让他自己深思。
怎么做?人力总有穷尽的时候,怎么可以掌控天公的阴晴?实际上,在一九五八年那个夏季,吉林省已经率先在国内进行了首次空中降雨尝试,并取得了成功。
然而,这里虽然干旱,却还没到颗粒无收的地步,况且属于局部性旱灾,因此未动用这项技术。
听到这样的解释,高岳嘟囔了几句,不再提起降雨的事,但仍目光聚焦在那小小的水坝上,忧虑在心。
他自幼在村庄成长,亲眼见证了村民们为土地和水源的争斗。
他预感到未来
Village
一定会有一场纷乱,高晓明虽手脚灵活,却担忧他的冲动行事,所以提议说:“到时候,你何不到县城暂住几天呢?房子你也快装修完成了,应该过去看看。”
这话使高晓明一愣,旋即理解了父亲的想法。
高岳继续补充:“你也得回家住几天吧,上次你在旅馆住宿,我们都不自在,感觉与你有点生分。”高晓明同意地点点头,“好的!”
事实上,他在盘算到时候是否避开这样的冲突。
争抢水源他并不愿意参与,自己仅有的农田也不需要那么多食粮;然而,生活并非只为自己,家中有父母、伯父等亲人,他们可能会被卷入这场争端。
到时候,置身其中难以置身事外,但如果情绪被撩拨失控动手打架怎么办?以往的经历让他深知这一点——再出手就显得不那么合理了。
因为平
能把握力度,但愤怒之下很可能失去分寸。
最终,为了避免意外,他认为先避一避更为稳妥,毕竟只是短期的事。
讨论完此事后,高岳探头观察高晓明的捕获,见桶中已有半桶小龙虾,立刻赞叹道:“厉害,用手就能抓那么多!看来成果丰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