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很恼怒,对于陈渊恨不得此刻将其诛杀,这完全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添乱。
言辞恳切,野心却昭然若揭!
现在景泰只后悔当初没有将他留在京城,只是,谁也料不到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而已,竟然在梁山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致使他的谋划落败,朝廷的威望大损。
“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旁的曹正贤看到面露怒意的景泰,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是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几乎绝大部分时候都会在其身边守候,景泰做的事,大部分也不会瞒着他。
景泰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折子扔给了曹正贤让他去看。
接过折子,曹正贤的目光迅速在上面扫过,当看到陈渊擅作决定,准备在蜀州开启一场巨大的杀伐之时,曹正贤也被惊了一下。
似乎是没想到陈渊现在就敢跟朝廷对着干!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也早就看出陈渊此人不是久居人下之辈,做事阴狠毒辣,偏偏又要标榜自己的正义,为自己树立了巨大的名望。
皇帝给他的定位是一柄刀,是天子鹰犬。
但他的情况可跟鹰犬完全不同!
明显是起事之后,逐渐让自己跟之前划开界限。
“陛下,陈渊此举恐怕对朝廷也是一个试探。”曹正贤犹豫片刻,沉声说道。
他跟陈渊有私怨,可现在这时候明显不是了结私怨的时候,必须要以朝廷利益和立场来考虑全盘。
“你以为,该如何做?”景泰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臣以为,现在还不能动陈渊。”曹正贤继续道。
“嗯?”景泰似乎是有些诧异,瞥了曹正贤一眼,他可是知道曹正贤跟陈渊之间有些恩怨,他的义子曾被当众打的半死。
皇监司跟巡天司更是有难以磨灭的恩怨,虽然,这也都是在他一手的谋划之下才造成的。
“陈渊离开京城,便犹如飞鸟展翅,难以束缚,而今又被陛下封镇南方,是天下人眼中的封疆大吏。
先不说能不能让人去镇压此人,单单对他动手,恐怕蜀州瞬间便会迎来一片混乱,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如此,陛下就得做好天下大乱的准备
还有,陈渊这个时候跳出来,或许背后还有人指示,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就算是有点其他心思,也不会当这个出头鸟的。”
曹正贤一口气将自己的推断和建议全部告知了景泰。
现在对陈渊动手,就等于是告诉天下人朝廷开始内乱了,一眼就会被人看出虚弱,出现什么事情真的难以预测。
“你的意思是让朕忍让?”景泰凝视着曹正贤。
“微臣觉得还是以大事为重,陈渊虽然此时跳出来,但也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不可让外界知道朝廷现如今的具体态度。
而且,陛下的谋划也需要一些时间,再有,或许陈渊也并非有那反叛之心,只是江湖势力太过嚣张,屡屡挑战朝廷的底线,才决定要动手除去一些人。”
曹正贤沉思了片刻,继续道:
“陈渊动手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何出此言?”
“梁山一战,朝廷大败,江湖上的势力心思越来越多,而面对这些乌合之众,却不能有丝毫忍让,越忍让,他们便越嚣张,越笃定朝廷虚弱。
以强硬的姿态镇压一些人,表明朝廷的态度,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景泰眉头一蹙,接着又缓缓舒展,知道曹正贤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司马家的根基在中州附近的州府。
南方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连佛门都插不进去,朝廷在那里的掌控自然也不强,听之任之,乃至是断臂求生,都是他之前预测过的情况。
只是,被一个曾经寄予厚望,视为蝼蚁棋子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听他的命令,有了自作主张乃至是其他心思。
景泰便感觉怒火中烧!
可惜现在还不能动手,一旦动手,就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他现在求稳,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此人!
“让人传旨意,就说武安侯的一切主张,朕都应允,让他小心做事,且不可大肆杀伐,不过对于那些乱臣贼子,还是要灭其满门,诛之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