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亚维也想放弃。
可只要想到李长生他们还在为大塘镇袜业市场奋斗着,她实在没有理由放弃。
于是,章亚维决定再继续去找鲍勃森。
她打通了鲍勃森的大哥大。
章亚维道:“鲍勃森先生,我恳求您,能不能再谈谈。”
鲍勃森那冰冷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又是章女士啊,章女士,我也恳求您,不要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提醒你,但怕太伤人。
你们一个乡镇还妄想做大纺织业,有些痴人说梦了。
就算我把袜机提供给你们,你们也做不起来的。
国际原油在涨价,国际棉花价格也是蹭蹭上涨。
而且不光是涨价,就算是你们出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原材料。
放弃吧,别烦我了。”
章亚维还想说两句,耳边再次传来的“嘟嘟”声,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能为力了。
长吁了一声,章亚维面色如土。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涨价的风很快就吹到了珠县,吹到了大塘镇。
提篮子卖袜子的婶子们,这两天别说是对袜业城感兴趣了,就连做袜子她们都没心情。
国际原油和棉花的上涨,进一步压缩了她们的生存空间。
大塘镇的街头巷尾,到处都飘着婶子们的抱怨与忧愁。
“棉花嘛涨涨价就算了,咱们做做尼龙袜,结果国际原油也跟着凑热闹,化纤材料也涨了,袜子又不能涨,唉。”
“哟,还便宜卖,不能便宜了,最近材料涨得太狠了,涨了两成呢,你要是能买到便宜的,也不会找我买,对不对?”
“这价涨得要完蛋啊,什么都在涨,棉花不光是涨,还拿不到货,接下来,纯棉袜子卖一双少一双,你不买的话,那明天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我听一个老板说,珠县这边批发部都进不到货,得去杭城拉回来,这样一来运费一下子高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成本都得涨!”
“那推介会没什么意义了啊,就算拿到订单,袜子也没得做了。”
“别说我们了,那些袜厂都要干不下去了!”
威大利亚,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的夜,永远都是那么迷人。
可在威大利亚这迷人的夜色下,却并没有多少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