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到底是个枭雄,虽然恼怒不已,但很快反应过来,当着黄元的面,反应有些过激了。
黄祖立刻找补道:“贤侄也不曾亲见,未必就是如此。”
黄元没指望因为此事便让黄祖倒戈,也笑道:“叔父说的是,是我多虑了。不过有个事不知道叔父知不知道?”
“何事?”
“听说使君有意让蔡府君调任章陵郡。”
“那蒯异度呢?”
“可能为将。”
黄祖听了,一时也思索起来。哪怕刘表是一州之长,可动一郡太守,也是一件大事,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贤侄可知,刘使君为何如此?”
“江陵太重要了,而蔡府君又经营多年,刘使君可不放心。听说军队还要有动作,都有调换。”
黄祖看着黄元,突然问道:“那贤侄你呢?”
“叔父可能不知,前些日子,使君派人将我军中所有襄阳世家子弟全都征辟,抢了过去。不过作唐毕竟在荆南,离着襄阳太远,使君也是鞭长莫及。
这一次若非张羡将矛盾指向使君,使君收权的步骤当是先易后难。无论如何,也排不到我。”
黄祖听后,一时泛起嘀咕来,排不到黄元,岂不是排到他了。
虽然黄祖跟着刘表多年,但他久镇江夏,跟刘表的关系并不亲密,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之所以一直待在江夏,乃是防范淮南的袁术。
可惜现在袁术死了。
黄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兔死狗烹。
“荆州四面俱敌,使君不会急于收权的,贤侄多虑了。”
黄祖看似粗疏,其实聪明的很,到了此时,他也算明白黄元的意图了。其实与黄元结盟他并不反感,只是此事似乎对黄元更有利,他反而获利甚少,所以才没有同意。
黄元也看得清楚,便准备再下一剂猛药。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叔父,说实话,我真不担心使君收权,哪怕张羡覆亡。不知道叔父有没有注意到,袁术虽亡,可我荆州身侧,又兴起一庞然大物,其害远胜于袁术。”
“什么庞然大物?”
“前豫州刺史孙坚之子,会稽郡太守孙策。”
“自孙策起兵以来,短短数年,仅以千余人马,席卷江东。前扬州牧刘繇在他手中一败涂地,虽然残部尚保有豫章郡,可败亡只在眨眼之间。
这孙策年不过二十余,勇冠一世,有俊才大志,多谋而善用兵,与项籍相似,人送外号‘小霸王’。”
黄祖听得孙策的名字,便默不作声了。这两年孙策的名声在南国极为响亮,黄祖作为他的杀父仇人,也忌惮的很。
不过当着黄元的面,他还是强装镇定道:“区区小儿,何足挂齿。”
黄元面露笑意,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酒宴没过多久,便也散了,黄元回程途中,忍不住在船上哼唱起《空城计》来。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