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也咳了一声,对雷利说:我们已经接到芙蕾雅了,可以走了。
雷利扶了下眼镜,收回霸王色,笑意盈盈道:最好不要让我们再在海上遇到那个小鬼,卡普。
卡普凝眉,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雷利是认真的,他下次再看见库赞绝对会杀了他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更想不明白,雷利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罗杰连忙道:嘛,卡普就是这么回事了,好苗子要好好培养,别让他折得过早了。雷利,斯宾塞,雅萌,芙蕾雅已经在这座岛上待的够久了,我们快带她走吧。
罗杰朝卡普一点头,快步就推着雷利走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
卡普留在原地,疑惑地挠脑袋,低头看库赞还一直望着罗杰一伙人离开的方向,问他:喂,库赞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惹到雷利了?
嘛我也不太明白啊,卡普先生。
芙蕾雅醒来觉得想有一个铁球在头里滚来滚去。
她摁着额角猛地蹦起来,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黄色的小雏菊花纹,棉花填得很厚实又蓬松,是她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的被子,斯宾塞替她选的。
她四下张望,雅萌和她的房间才几日没见她却已经开始感到了陌生,好像误入了别人的家。
她从被子里挣扎起立,小跑到门口,手碰到门把手又收回来。
芙蕾雅呆呆地看着窗外,熠熠星光之下海面平阔,他们已经航离了芙库蕾赞雅岛,不知道多远。
她怅然若失,坐回床上。她一醒就应该立刻出去,去找雷利、罗杰,去找香克斯、巴基,但她真的没这个心思,连动动手指头都不想动,坐在床上发呆。
半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换了衣服。她又反应了一下,解开睡衣最上面的一枚扣子。
手指在锁骨上摩挲,轻易地摸到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昨夜库赞留下的那个小小的咬|痕果然还在。
她抚摸着浅浅的牙印,神色恍惚,紧接着发抖,流泪。
她控制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顺着身体摸。锁骨的咬|痕,胸脯右边圆圆的、被吮吸出来的红印,腰腹上激动时没控制好力度的手掌印,膝盖上被粗糙土地蹭出来的刮伤,背上不小心刺入的木刺伤口。
所有证明那梦似的几日的浪荡痕迹都还在,好好地待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体也还记得库赞,记得库赞闭着眼吻她小腹时的瘙痒,记得他身上清凉的温度,记得他胸部肌肉软软的手感,记得眼泪被轻轻吻掉时心脏陡然的加快。
她好像还躺在山洞的草席上,被库赞环抱着索吻。
芙蕾雅再也抑制不住伤心,抱着被子呜咽地流泪。
她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哭,小声呜咽很快就变成嚎啕大哭。她蒙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一条崩溃的河。
等河水终于干涸了,芙蕾雅抽抽搭搭地把红扑扑的脸从被子里掏出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泪眼朦胧看不清楚是谁,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闪烁着白白灰灰的光点,沉默地坐在床边。
芙蕾雅眨眨眼挤掉眼眶里的眼泪,仔细一瞧,居然是雷利。
他正看着她呢。
泪眼陡然一顿,泪腺都被吓得不敢产生泪水了。
雷利脸上受了伤,颧骨下青了一块,面露讽刺的笑意,看着她。
芙蕾雅缩了缩,抱着被子蜷在床上。
雷利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怕我,芙蕾雅?
芙蕾雅到处看,抓着被子问别的事: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雅萌。
芙蕾雅刚舒了口气,就听见雷利口吻讥讽地继续说。
我用不着看你身上什么样就知道你和那个海军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