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陈谨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问:“妈,你是不是对姐姐说过什么?”
电话在这时突然响了,陈芳一看,赶忙拿起来,是林韵声的电话。
“喂,声声啊。”她语气焦急。
“妈……”
“不好意思啊,我……我前面有点忙。”林韵声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异常疲惫。
“你在哪?”
“我在温城。”
“你一个人?”
“嗯,没事,我过两天就回来,别担心。妈你还在江镇吗?”
“在呢,你还好吗?你在温城哪里,我来找你好吗?”
“没事,妈,我没事。”她对着听筒,朝陈芳笑了一下。
“妈,我先挂了啊,不用担心我。”
“好……”
陈芳挂了电话,看着陈谨悦。她早在看到来电人的那一秒就跟着站了起来,她问:“她在温城?”
“嗯。”
“在温城哪里?”
“她没说,她没事就好……”陈芳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她忽然觉得和生死安危比起来,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她状似站在人生的又一个岔路口,只是它荒诞不经,可一旦细想,又与她无关。
陈谨悦在生日第二天顶着肿起的双眼,云淡风轻地解释是因为看了电视剧才这样。而她问是什么电视剧,她女儿回答「是你不喜欢的题材。」
是。她不喜欢的题材,不接受的内容。但是是她的两个女儿。
这是她人生最大的难题吗?比当初是否要带走林韵声还要难上一万倍。
如果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还会带走林韵声吗?
“妈……我想去找她。”
陈谨悦还站着,她拿起手机给林韵声发了条微信「你在温城哪里?我想见你」,然后将手机扣在桌上。
“你不是后天就要走了吗?”陈芳望着女儿的眼睛,这双眼睛像她,如出一辙,却少了好多自己当年的软弱。
“所以更要去,妈……”她眼泪又流下来,“要把话说清楚再走……”她把眼泪吃进嘴巴里,咸得发苦。
瓷杯里的茶越泡越浓,陈芳端起喝下最后一口,也苦得她皱起了眉。
她拿手指了指陈谨悦的那本小册子,她说:“我看到这本东西那天,你姐她还病着,我拿着额温枪去给她量体温。”
“我开玩笑对她讲,她不在的这几天,你总是心不在焉的,还跑去影响她工作。而她又忙,恋爱也没有时间谈,所以我想让你提前回去了。”
“什么……”
她站起身,热水壶里的水还温着,她又将茶杯倒满。
“然后她抓着我的衣服,说‘妈……没有啊,小谨没有影响我,她不是还有两周才收假吗?’”
“后来,我出了她的房间,看到你坐在沙发上。我问你,为什么要逼着你姐给你过生日,你姐要过自己的情人节。你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你说你没有逼她,而且不允许我去游说她。”
陈芳端起杯子,往前走,没有继续回到座位的意思,这场阔别七年的对话似乎快到了尾声。
“悦悦啊,如果你问妈妈,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