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长公主唇瓣被吻得红润饱满,眼波流转间似是能滴出水一般。
“等下回肯定更好吃。”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没说一开始用的胭脂虽然好看,但是吃进肚子里却是不行的,这回用的胭脂是特意从内府找的方子,内府的匠人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弄出这么个吃进肚子里也不要紧的胭脂来。
燕赵歌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心上十分满足。
“我真是等不及了。”她喃喃道。
长公主红着脸默默不语。她要是想和燕赵歌比脸皮厚,再活几辈子恐怕都拍马不及。
大约是传播流言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个流言有多离谱,所以没过几天,长安的流言蜚语又变了个样子,这次以诛心之言直指燕家。
说蓟侯为兵部尚书掌握军需兵械,燕家长子封燕侯把持朝政,燕家二子在羽林从军,燕家三子在太学读书,燕家的姻亲赵国侯府,一个为河东太守把持关中粮仓,一个为驸马都尉掌控未央宫守备,等到十年后燕家羽翼丰满,必定要改朝换代。
若不是赵国侯是自己嫡亲的舅舅,这话说得的长公主都要信了。
连赵太后都将信将疑地将自己哥哥召进宫来。
幸好有以秦王系为首的宗室和这些人散布谣言的勋贵对抗,另还有在河东选官一事上承了燕赵歌的情的几十家勋贵纷纷出言,总算没有令长安的流言蜚语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还有羽林卫,尽管名气是让锦衣卫占去了,但功劳却是羽林卫的,不少羽林卫的骑士借此升官得爵,这些人都惦记着燕赵歌的情分。他们世代累受皇恩,违背天家意志的事不能做,但在天家没有表态之前,声援自己的恩人和曾经的长官却是可以的。
昏了头的勋贵们也没傻到对羽林卫动手,有不长眼睛的动了羽林卫的一个小军官,立刻就遭到了一千羽林骑的集体反扑,没捞到好处不说,甚至赔出去了不少家产。
一直到长安的第一场雪落下,这场风波才终于渐渐到了尾声。
尾声是以邯郸侯叩阙为开端的。
雪是从深夜里开始下的,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坠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慢慢地铺起厚厚一层。
直到天空渐渐放亮,雪也没有停下。
邯郸侯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未央宫宫门前的。
他穿着甲胄,手里持着长槍,顶着大雪一步一步从赵国侯府走到未央宫宫门前。跪下叩首,复又起身,先放下手里长槍,再摘下头盔放在地上,接着是身上的甲胄,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整齐地摆在雪地里。甲胄之下是武将的官服,他也慢慢脱了下来,叠起来摆在甲胄之后,最后脱掉自己的官靴,摆上驸马都尉的手令。他只剩下一身雪白的单衣,穿着袜子站在大雪里。
今日是大朝,上朝的朝臣比平时多,第一个来的是户部的一位主事,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这人是谁之后,便明白今日朝上定然有一场大风波。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哪怕是犯了死罪,谢罪时也只需要脱帽,也无须像邯郸侯一般将身上的官服或是甲胄脱个精光。
这是用命在谢罪啊。
又陆陆续续有朝臣到了宫门前,即便是不认识邯郸侯的在别人提醒下也知晓这人是谁了,先帝和长公主的表哥,赵太后的侄子,如今的未央宫驸马都尉。
邯郸侯不发一言地站着,任凭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待朝臣来得差不多了,他才将放在地上的长槍握在手中,倒持长槍,用力挥出,枪尾重重敲击在宫门上。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一般,声音沉闷。
他连敲九下,才跪在地上叩首。
“臣邯郸侯、驸马都尉赵允让,今有流言云赵家意图谋反,道尽微臣不忠不孝之行,微臣于此脱帽卸甲,自请入昭狱。”
自请入昭狱!
朝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