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公社,他最喜欢往人家女干部的办公室里串,很能讨得那些女人们的青睐,但遗憾的是多少年来,没有一个女干部实心实意和他产生那种暧昧的关系。
在村子里,他向来喜欢和婆姨女子们打交道,有不少婆姨就觉得王主任为人随和,能理解关心女人们。
确实,他为庙沟村妇女们办了不少事情,特别在计划生育工作中给了婆姨们网开一面的政策,因此,他很能得到女人们的感恩。
有的婆姨就在背地里与他保持着特殊的暧昧关系,表面上虽然都保持着一种矜持和谨慎的态度,内心里却老想着这个王主任。
有的婆姨和他发生了肉体关系,甚至有的婆姨还生下了他的娃娃,比如高明亮的堂弟媳妇的三儿子看起来很像王海平,还有鼎鼎有名的村盖子胡心儿也是他的娃娃,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
关于这个孩子也经常遭到一些爱说风凉话的人讽议,说他长得太像王海平了,尤其是那对眼睛和那盘鼻子,那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再后来他又和赵三铁的外地娶回来的媳妇有那种关系。
这件事夏婷最有知情权,但夏婷在家里人的管制下始终没有吐露出半点儿风声。
不过,他也非常惧怕夏婷真的有一天给捅了出来,那他一定不会被三铁那个“驴人”放过。
自从包产到户以来,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村长的权力削弱了许多,当年发号施令的气势再也看不到了,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着手去抓了。
村民们根本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的心里是空荡荡的,他不能理解上面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地改变政策呢?
土改前的土地不就是都在个人手里吗?
他仍然不完全相信政策真的就这么变了,变得让他对生活和社会的发展进步失去了信心,仍然还认为是某些上级领导的个人主义行为。
他总是坐在院子里听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但没有哪一条新闻还在宣传集体合作社的好处,并且批判旧的社会制度的不完善。
电台里字字句句像一道道钢钉刺进他这个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的心肌。
社会的变革,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他也可以看出这都是遵循着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马克思理论在他这个高中生的头脑里还是模模糊糊存在着,但他气愤的是他竟然成为和一般村民一样的人,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没黑没白地干,村民们现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好像把他这个村长一下子忽略了似的。
因此他又感到一种致命的痛苦。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仍然像一条狗似的跑在高明亮身后,在高书记的指使下行使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权力,但真正捞到油水的是那个滑头高明亮,也就是说人让他得罪了,好处都让高书记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