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章大人如今为谁工作?”菖蒲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回忆过于沉重,反而望着怀章这位故人,那张老脸饱经风霜,一双鹰眸锐利而深邃,“……还是做刑部的提刑官吗?”
怀章也一笑,“…那你呢?”
“两院。”
“官府。”
菖蒲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因为怀章这个人就不爱喜欢和人讲真话,他当年奉大理寺的命令来扬州查叶冬死因的时候,就喜欢和她们仨套近乎,说自己是叶冬的老朋友,没想到他会突然惨死,又是塞糖果又是带他们三个去玩,结果一句话都套不出来。
“天也晚啦,我要回家吃饭了。”菖蒲笑笑就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我家姑娘要给怀章大人带个话,有空来扬州玩哈。”
“宋大人,他已经是侍郎,为陛下所驱使,是否如两院楼就是官府的人?”怀章忽然叫住了她,将心中的疑惑抛了出来。
宋延皓是朝廷核心人物,甚至可以知晓玄门五卫的存在,但他却从未有汇报过两院楼这个组织,甚至像是藏着掖着的秘密。
菖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宋大人为谁工作来着,是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吧?”
怀章一听。
那把长须白胡子都快被气的吹起来。
菖蒲已经没有啥话题可以继续聊,转身就离开,一跃而下,回到扬州城,洛希还在屋外给莲花换水,听着她的汇报,眉头一皱,“…啥时候我们也为皇帝老儿工作了?”
“那我应该回个啥?”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洛希望着焕然一新的莲花,心情大好,抱着眼前的菖蒲,“我们家小主儿回来啦,可以等着吃莲子了。”
“你知道你那两株水莲不能结果的吧。”菖蒲白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啊?”
洛希顿时失落无比。
“我要去睡一觉了,做贼太累。”菖蒲委屈巴巴的直接就往屋内走,除去身上武器,爬上床就准备呼呼大睡,“还有一件事连官府也还不知道,天宗内部已经成名易主,叶秋退出竞选,五门八卦的门主,那位八十岁的元胤,成为了最新的一任天宗院宗主。”
“知道了。”
洛希继续摆弄她那株紫色水莲,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又拔了池边杂草,干了一整个下午,才心满意足的坐在摇椅观赏自己的成就,困意袭来,悠哉悠哉的睡着了,直到感觉似乎面前有人,挡住了凉爽晚风,一睁眼,宋延皓不知道在哪里拿来了毛笔,正在她的脸上画乌龟,“我瞧着你睡得香甜,脸上干净,机会难得,可以在上面画个图案。”
她一脚踢上了宋延皓的胸口。
踢飞的老远。
“我看你是挨过连岳的一掌还没有长记性,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洛希鄙视的说道,歪身将茶几上的梨花茶端起来呷了一口,味道变冷有些难喝,皱起眉头,“你一来,我这喝茶都没有什么好滋味了。”
“那我不来,你要鹿韭监视我多久?”
宋延皓抬眼望她,连州岛的事情过去没多久,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明明是青梅竹马,结果都变得形同陌路,甚至两院楼内部发生的任何事情,她都不再告知自己。
洛希也叹了一口气,将梨花茶冷冷的吃下肚子,“宋大人,曾经我们无话不说,似乎你做了皇帝的人,对我们隐藏可很多,我们也怕你会不会突然之间,就围剿我们了~”
“……”
他脸色顿时僵住,半晌,缓过神来,“你以为围剿天宗院,是我的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洛希笑了笑,用碧粉的手指甲拨了一下茶杯底被浸透的几瓣梨花干,“宋大人不顾一切的要上京,朝为田舍朗,暮登天子堂,如今你是皇帝的亲信,权力滔天,我怎敢揣测大人您的心意呢?”
“洛希!”
宋延皓止了她一句,白净的脸被气的猪肝色,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话,“我为人脾性如何,天下人可以不知,你怎么会不知,我当年为何上京你难道不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