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时被绑的是苏镜花,王爷也会那样正义凛然以命换命吗……?”洛希的这一个问题,让他眼底终于闪过了一丝迟疑,他微微动了动手,洛希一把就擒住他的手腕,低头靠近他,近在咫尺的呼吸都快要呼到对方那张洁白如玉的面容上,幽幽的说道,“王爷您救我一命,是真的从未祈求过我洛希有愧疚之心,从来想过我会登上门来吗……?”
风水轮流转。
千昕鹤哑口无言,即便他从未这般想过,只是刹那间失神,手中公文应声落地。
洛希的心疯狂的在跳动,简直比小鹿撞钟还要等冲动,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这个动作仿佛她就像是鬼魅狐妖在勾引无家可归的书生,分明没有喝过一点儿酒,耳根子却在迅速的升温变红…
“出去…”
他反应过来,嘴里吐出一句冰冷无比的逐客令,声音不大,震慑之意不言而喻。
洛希心想自己不上都已经强上,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在王爷你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就睡在外头的院子里,你要是看不过眼,就让那些近卫偷偷来刺杀我好了。”
“……”
千昕鹤欲言又止。
顾书亭看着洛希走出来时耳根子红得发烫,心中疑惑,就看见她直接坐院子里的石桌上,闭目养神,几个近卫面面相觑,都不敢贸然行动,推着顾书亭进去内屋,“书亭,你去问问王爷,是否要动手驱逐…?”
“那你们近卫怎么不去?”顾书亭站直了身子任由近卫如何推都不动,中午时才见完王爷勃然大怒,如今再进去触霉头,是谁去谁倒霉,“说什么这一次我都不去问了。”
安翁忽然出现在门口,他风尘仆仆而来,手里显然拿着重要文件,见到这个场面,路过时对洛希一礼,又对近卫们笑道,“老翁去问王爷罢了,几位稍安勿躁。”
洛希心里也没有底,等会要是真的被赶自己是丢脸丢到家门口,谁知何安翁见完千昕鹤出来,吩咐近卫景德一句,“去收拾好西厢房给洛姑娘,她是客人,不可怠慢。”
景德全身通黑的近卫衣裳,怀有深深敌意盯过洛希一眼,随后主动为她带路。
“你放心,我没有兴趣勾引你家王爷。”洛希看得出来景德的戒心远比其他人近卫的高,倒不是同为女子的嫉妒心,反而是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口的警惕心。
景德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快要到门口那么远,冷声道,“你只不过是一介商贾,倘若要行不轨图谋,他朝黄泉我送你上路。”
“那真的有劳姑娘了。”
洛希愉快地摆了摆手,结束这一场充满杀机的对话,她心想景德背后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主子,要她断绝一切会伤害千昕鹤的人或事物的存在,裕王尚未唯有裕王妃,那边有可能是他的妾室一类,毕竟夫君远下江南,总该有个能打小报告的,好解愁闷心。
她躺床一睡,第二日起了个大清早,主要原因怕睡得太死被王府近卫一刀抹脖子。
“这院子还真的是大呀…”
洛希溜出来小活动范围内散步,结果就看见景德在偷偷放鸽子,心中顿觉大事不妙,她可不希望千昕鹤的妾室对自己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误解,见景德一走,急忙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那只飞在半空的鸽子一弹。
那只飞鸽翅膀被打中,努力拍打翅膀盘旋,洛希一跃上墙,试图补上一颗石子儿。
千昕鹤和顾书亭两人正在走廊路过,鸽子跌跌撞撞飞来,洛希弹出的石子迎面而来,幸亏顾书亭反应的快,握住刀鞘的朝前一挡,弹到墙上砸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坑。
场面尬住。
洛希明显感觉到千昕鹤的眼神里都是寒气,就差没有叫人来叉她出去,他脸色很沉,幽暗深邃的冰眸望着地上那只死的干净的鸽子,再将视线缓缓移向站在屋檐上的她,始终是一言不发,最后扭头离开了。
她欲言又止,这件事的确自己做得不对,默默的一跃下来,跟在千昕鹤的后头。
他习惯性的在晨起后办公,安翁陪同他进去密谈,洛希就坐在院子外的石桌上,看着顾书亭像一尊门神守在门口,四周近卫也藏在暗处走动,她不禁心想自己的确有点多余的存在,像个蛀米大虫在这里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