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和梁归卿来扬州时,自己刚刚建立闫楼没多久,元青帮她完善规则,她甚至还跟着梁归卿这个黑瞎子学过一段时间武功。
此外,元和偶尔也会给写信来元青请安,为保密使用暗语,后来化名,都是单独寄给洛希扬州府上,转给暂时借居的元青。
梁归卿作为元和的生身父亲,又是个瞎眼,偶尔请自己读一下书信的内容。
一来二去,有时候洛希把信随手放在书房里,宋延皓任职期间,得了休假,返回扬州时往往并不会住到远东茶园去,反而是住在洛希家中客房,书房也成为他常去之地。
宋延皓问起此事,洛希便如实告知。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丽王居然会同意让元和成为他的嫡子,让他继承王权。
“他是知道的,不过——”
“你对他的信任,有多深?”
千昕鹤打断她的话。
洛希一愣,这个问题触及心底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她到底对宋延皓是否也是真心真意的相信,如同年少时代信任十足。
那日屏风之后,她听清楚了他亲口承认有图所来,为皇帝驱使,不得不从。
年少状元郎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宋延皓也曾经坦白过自己真心实意的要辞官。
他那样真挚勇敢。
要带她走。
她迷茫了好久,好久,对上千昕鹤的玉眸时,也曾想起他说过夫妻同心的话。
相比于宋延皓,她更加讨厌千昕鹤的自以为是,他认为的对自己好,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种怯弱,要这样小心翼翼藏起来吗?
不。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是任人宰割的傻白甜,她有能力撑起闫楼来,就是踏上了江湖之路,混入官场、商场中摸爬滚打,她是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选择束缚的人。
那一年,父亲曾经有过让步。
他偷偷的派了老管家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姨婆,“小姐她,还恨老爷吗…”
姨婆隔着竹栅栏,轻蔑了一眼衣着光鲜亮丽的管家,转身操起破烂的扫帚,追出去,打着骂着,“什么狗东西在乱吠!”
她躲在屋子里。
一句话也没说,其实她只要站起来,跟管家说我愿意,她就可以回到富裕之家。
可太晚了,她已经手中有了茧,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煮茶,学会了自己生活。
姨婆也叹息的问过她,“虽然过几年才来,若是一个月后就来,你会回去吗?”
“不会。”
“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恨意是那样的强烈,如同她的悲伤一样,原来亲近之人也会抛弃自己。
如今,相比于选择宋延皓,她对信任千昕鹤似乎有更大的莫名的火气攥在心头。
想到这里,洛希直接双手环抱笑了一声,“我信任他,由始至终的信任他。”
“即便他骗过你。”
“是。”
“原是这样啊…”
他不自觉的捂住胸口位置,黯然神伤呼吸越来越难受,看着洛希,看着她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眸上的冷艳,眉间心上压着的冷漠之色如此明显,让他会如此的异常难受。
一晃神,醉意使他的身子歪向一边,洛希轻轻扶住他,紧张几乎跳出心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