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呆鹅。”
她喃了一句,“他不是那样的人。”
风吹过,洞外野草攥动,一圈一圈的涟漪推开,吹进洛希的心地,那里曾经是繁花叶茂,只是一瞬间,变成那片荒凉之地。
“他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洛希始终不相信宋延皓会是将元和带走的人。
千昕鹤抬眼看她,“元和已经带到京中,护送的人,是他身边的范近侍。”
洛希听到这里僵住了很久,唇色有些苍白,“怎么可能呢,他明明————”
想起了宋延皓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只是一瞬间,一切变得有迹可循。
“齐相公本来掳走元和,但很显然他以为自己可以利用宋延皓,曾经邀请他三番四次上门,他自然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他又多少知道些花使密信,元青要做什么也清楚,只要把控好时机,王爷令人将那位小世子找到的时候,元和本应该也在那处,只不过他稍快了你一步,将人劫走了送上京去……”
洛希推断出了所有,只是很奇怪,眼睛会莫名其妙落了泪,“齐相公本来以为手持把柄,如今潦草起兵,那些被囚困的将士断然不会与他一同谋和,他的人马不足也以与通州大营的对比,他能赢的几率很小……”
千昕鹤抬起眼帘。
便见,清冷的月辉斜斜覆在她洁白面容上,簌簌的泪光像冰晶一样脆弱而美丽。
她是何等聪明伶俐。
“我大抵…也知道王爷的秘密了。”
“什么秘密。”
“你的另一半兵符在何人手里。”
他微一惊。
洛希走在山洞口边上,仰头望着浩瀚星空,回头,玉指抵在薄唇上,浅声似无,只在那一张一合的口型中说出了一个名字。
千昕鹤攥着账本,
指尖有些苍白。
“我说的对吗?”
洛希苦笑了一声,见他不说话,停了片刻的目光,道,“他那样,你也那样。”
“他或许做的没错,不过为了保全你。”
“男人都是狗东西。”
她盯着千昕鹤说。
千昕鹤倒不介意被她骂,将随身的帕子递了给她,“你该擦擦脸了。”
“呵。”她笑了一声,用自己的衣袖擦过泪,往洞穴深深处看去,“走吧,我答应做你护卫,就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在这地方。”
她随手就解开袖里上暗器,冷漠着递给他,“也不是很难用的东西,拿着保命。”
“多谢。”
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洛希现在表面风平浪静,但估计已经咬牙切齿,若在跳出宋延皓来,那很肯定会毫不意外成荒野亡魂。
洛希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寻到一处合适,深处有余光,不是个必死的胡同。
就地生起了火。
盘腿闲坐。
她选择背对着他,凝视着远处的洞口外一举一动,按着剑,随时准备应对敌人。
洞里不算深,隐秘,一滴水声落地能听到清晰回响,风吹过,也冷到瑟瑟发抖。
“此处更暖。”
“不用。”
她虽这样说,自己这一身的内侍官衣裳却薄的像纸一样,转过身才碰到一丝火光的暖气,她还是一点都不想与他再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