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回到床边,看了他许久,或许这不过是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梦而已。
船还在行驶中。
风声还在。
要走的总该要走的。
“好好活下去吧。”她说了最后一句离别的话,“从此两别,再无瓜葛。”
刚离开船舱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背后有一声异动,扭头看着他提着一油灯盏跟了出来,身形消瘦,正勉强靠着墙面支撑站立。
“希儿。”
他深情呼唤她的名字。
洛希低头一笑,“你做梦了,王爷。”
“不是梦,是你。”千昕鹤努力的让自己站直身躯,苍白着脸色,一步一步努力走近她,“你方才还在、还在那里……”
“你觉得可能吗?”
她止住了他的话。
千昕鹤僵直的怔了一下。
“你还在梦里呢。”洛希笑眸弯弯,故意朝他脸上轻吹了一口气,暗中用内力熄灭那一盏火烛,“你看,手里的蜡烛熄灭了。”
他低下头,听着看着梦里梦外的话,手中铜台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怎么可能是梦。”喃喃的话,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你还喊本王世恒…”
他看着洛希,她穿着华贵雍容衣裳,与印象中素雅冷艳的她差别太大,又想起世恒二字,她几乎从来都不那样称呼自己。
洛希见他开始相信是梦,没必要再继续拉扯下去,“是梦,闭上眼就好了。”
他不肯。
就那样站着。
她想千昕鹤不动,那就自己行动,正想着从甲板船杆越到后面前来接应的船只。
忽的,他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提着手中刚刚熄灭的蜡烛盏往就手背倾倒上。
“你疯了么!”
她惊慌失措的上前将烛盏打翻在地,冰凉的月色下,他手背上被溅出烛液烫伤的伤痕愈发明显,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千昕鹤笑了。
尽管手背是刺痛的,却让他有了清醒的感觉,“并不是梦,你是真的。”
“是梦。”
她还是坚持着原来的话术,冷静下来用轻轻的拂去他手背凝结的蜡烛,这种痛意并持续很久,像梦一样,“等你醒来时,蜡烛还是在原地,不会摔坏,也不会消失。”
他始终不信,脑海里昏沉沉的感觉席卷而来,拽着洛希的手也渐渐无力松开。
“不是梦。”
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
直到闭上了双眼。
洛希看着他身后出现的绣球和一从花使,挥了挥手散去空中的迷香,“下次别用那么重的味道了,对病人别下那么重手。”
“知道了。”
“闻出来了也不好。”
绣球只好点着头“挨骂”,让花使将蜡烛复原,又让人将千昕鹤送回船舱,跟着洛希离开,她家姑娘向来心冷面冷,如今每一字一句都是心疼那位王爷,果然是爱情使人麻木,自己识趣的看破不说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