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王妈,大家都是一起共患难经历过危险出来的,你这样拘谨就是不给我面子啦。”苏三拉着她坐下。
罗隐也微笑着说:“是,很感谢王妈带我去后山,若是晚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可是大功臣呢。”
莫明从始自终都侧着脸看着外面的街道不发一言。
罗隐下午就打发那俩警察回去了,苗一旁边坐着莫明的手下,三个人各吃各的谁都不搭理谁。
菠萝饭、烤鱼、菌子汤,……特别是一道螃蟹喃咪布,蟹肉上笼蒸熟后加入调料拌合,用薄荷蘸着吃,味道很特别。
罗隐喝了一碗菌子汤,觉得很是鲜美,便拿过苏三的碗,小心地盛了一碗递给她,苏三见碗中一个蘑菇都没有,开心地道声谢。
莫明一把抢过罗隐手中的汤匙,用力盛了几下。
罗隐笑道:“小心捅漏了盆子。”
刀美秀端着水果过来:“不怕啦,我家好多汤盆子的。”
众人大笑。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苏三看着一桌人虽然有小小暗流涌动,但基本还算是其乐融融,身边是温暖的灯火,对面小街上家家门板透出的笑语,只觉得岁月静好人世安稳不过如此,这几天的紧张一扫而空,她痛快地喝完汤递给离汤盆近的罗隐:“再来一碗。”
罗隐很自然地接过汤碗去,苗一冲罗隐挤挤眼睛,罗隐只当没看到。
这时听着街上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有人从家里走出三三俩俩的,像是有什么活动。
“怎么这么热闹?”
苏三问刀美秀。
刀美秀转过身,去问在柜台里算账的母亲,母女俩用傣族话说了几句,刀美秀转过身来说:“今天是我们这一个很有名的戏楼,盛德楼重修落成的日子,这些人是去看戏呢。”
“看戏?什么戏?”苏三很好奇。
“他们云南的戏了,咱们看不懂的。”莫明在一边说道。
“不是啦,是你们汉人的戏,叫什么京戏的,我是听不懂啦,不过我们这里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多,很多人喜欢看京戏的。这个盛德楼就是城里最有钱的孔老爷修的,对了孔老爷,据说还是你们汉人那个好厉害的大人物,孔夫子的后裔呢。”
“京戏?有点意思。”罗隐点点头看着众人,“我们累了这么久,不妨也去凑个热闹。”
“哎呀晚上住在哪里还不晓得呢,哪有心情看戏咯。”苏三反对。
苏三小时候跟着孤儿院的孩子跑出去看过几次演戏,最怕锵锵锵的锣鼓梆子响,尤其是那些老旦坐下就唱个不停,让人困倦。她只记得一个好看点的是一个小生躲在柜子里,和漂亮的花旦唱来唱去眉来眼去,长大了才知道那是《柜中缘》,讲的是岳飞的儿子岳雷的故事。总之,她就是个标准戏盲,自然不想去听什么哐采哐采锵锵锵的东西。
罗隐见提议无人赞同,只能叹口气,用筷子敲了下一只空碗,唱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满桌木然,只有刀美秀开心地鼓掌:“好呀好呀,好厉害。”
罗隐站起身,看着众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没文化啊没文化。”
话音刚落就听着屋外传来掌声,有人喝道:“好!“
大家一看,原来是季县长进来。
“哎呀呀,这一下午发生这么多事,怠慢了诸位。”季县长进来就赔不是,“今天算我请客,刀妈妈,记在我账上啊。”这句是对柜台里的老板娘说的。
“哈哈,季县长太客气了,这顿饭莫上校已经包了,改日再请县长做东。”
罗隐招呼季县长坐下。
苏三问:“那具尸体……”
莫明哎了一声:“服了你,刚吃完饭谈什么尸体。”
“嗯,听说贵县出了人命案,不知是何事?”
罗隐对案子很感兴趣,压根不理莫明,直接问季县长。
季县长看过罗隐的派司,警备司令部的,他也是官场老油条,看出这人的浑身气派可不像是警备司令部一个小军官那么简单,况且方才警察局长已经带人回来,说在山里的确找到了几具尸体,搜查发现尸体上有日本人的书信照片之类,确定了这帮人真的在剿灭了一伙日本残余势力。因此,季县长现在是知无不言,缓缓讲道:“死者是我们这里美专的学生。”
“什么学生,听说是个光屁股给人画的。”
柜台里的老板娘跟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