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周玉琼忽地柔声唤道。
杨文听了,全身自是一震。
周玉琼缓缓直到杨文身边,一双泪眼望着他,幽幽地道:";我对君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杨郎全知吗?";
";我知道!我对小姐又何曾不是!";杨文含着泪水,低下头痛苦地说道。
这二人相对而泣,好不悲切。
";好!只要杨郎表明了心迹就好!";周玉琼语气忽又一肃道:";事已至此,必需找到解决的法子。即使杨郎一身独去,我又生之何趣!周杨两家当年指腹为婚,必是天意成全我二人成就夫妻。今日虽遭变故,但也由不得杨郎弃我而去。你我既然已有了夫妇之名,今日就莫如做成夫妻罢。生米做成熟饭,家父那边也无奈何,由不得他悔了亲去。到时我们再乔家远迁,避开你们杨家仇人的寻找。方为解决此事的上策!";
";小姐。。";杨文一时听得呆了。
";既是杨家的祸事,就由我杨家人来承担罢。小姐大义,杨文只有来世再报了,今生不敢将小姐一家拖进灾难之中。仇家势大,早晚事发,万不可两家俱毁。";杨文激动之余,随后说道。
周玉琼摇头一叹,两眼迷离,幽怨地道:";杨郎若是一身独去,我的心也自毁了。你。。你可是不喜欢我吗。。";
";娘。。娘子。。";杨文那边又一阵百感交集,已不能持。
一对恋人,相拥而泣。情动之际,免不得做下了那般乖巧之事。。
待二人衣衫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那杨文自感觉是在梦中一般,坐在一旁呆呆不语,不知是在回味适才的云雨滋味,还是在懊悔做错了什么事。
那周玉琼却是镇静,羞红着脸,整理好衣裙,随后说道:";杨郎,你我既已成就了夫妻,就有难同当罢。且在候上几日,我再将杨家的事告诉父亲,同时告诉他老人家我们已做实了夫妻。逼着家里承认这门亲事后,再行商量。我回头叫刘妈的儿子去京城打探一下公公婆婆的消息,他是做小生意的,时常去京城那边贩卖杂货。公公婆婆无事则罢,若有事,我们这边也好做个预防的准备。不行就举家远迁,令任何人再行寻不到我们就是了。";
杨文此时感激万分,一头跪在周玉琼面前,哽咽道:";娘子待我如此真心,我杨文发誓,此生必不负娘子。今生今世愿意做牛马以报娘子大恩。";
周玉琼见了,上前扶了,摇头道:";杨郎何又说出这般话来。我们今日此举,已是有些大逆不道,但为了不再生变,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只要杨郎不负我,我自无它求。";
这二人又抱着哭了一回,发了一通海誓山盟,相见愈加恨晚了。那周玉琼却也是个奇女子,虽是为情所蔽,胡乱之下做出这等";越轨";事来,也当是那般普通女子所不能为的。
杨文知道自己既与周玉琼做实了夫妻,他那个岳父周同当是有苦说不出,不能再推手此事了,只能考虑日后计了。心中方安。对周玉琼的感激之情自不必说。尤其是庆幸自己遇到了贵人,得到了一位贤美之妻。心中虽还是掂记着京城那边吉凶未卜的父母,也不是前几日那般强烈了。年轻人心性,考虑不得许多来,眼下的美事足以冲淡心中的忧虑,认为一切都能好起来,于是脸上呈现出了喜气。
周同那边见了杨文喜气洋洋的样子,心中的疑虑倒是减了些,也自任由他二人在一起了。他想的是:杨家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否则杨文如何还能笑得出来。反正自家女儿年内也要与他成婚的,且由了去罢,年轻人既然已在了一起,越管越是麻烦呢。况且这样做也能显示出他这个做丈人的开通豁达,这个贤婿必能念着他的好处。日后与京城杨太医家做上了亲,周家脸皮上也是有光呢!外人不知道的事,就不能说是越礼丢人。
如此又过了两日,那个刘妈的儿子还未从京城带回消息来。对杨文来说,愈是迟来的消息,应该愈是好消息,也是想多与周玉琼好生的处上几日,一时间也自忘记了父母的安危。
闲里聊天,周玉琼见杨文多少还能应得下自己提问的诗词文章,只是对医药之问,顾左右而言它。也就不再深里问去,想是杨文顾着自己的面子呢。一个地方医家的女儿,毕竟与京城太医家公子的医道学识差着几个层次罢。
这日,周玉琼见杨文在家里闲得无聊,于是说道:";杨郎,来了这些天也没有出去走走,当是闷得慌罢。且去街道上转转,顺便也为我买几个物件回来。";
杨文听了,便讨了几个钱出门去了。
杨文在街上转了半晌,感觉这座镇子与京城的繁华差得多了,觉得没些意思,便买了周玉琼要的东西,两手拎了朝周家走去。
在离周家的大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杨文忽然看到从周家门内走出来四五个身着官衣挎着刀的衙门里的差役,周茂生从门里送出。一个差役回头又对周茂生说了些什么,那周茂生不住的点头。
";周家报了官了!";杨文见状一京,手里的东西也自落在了地上。
";我。。我那娘子必是乘我不在家的时候,将我杨家的事告诉了岳父。那。。那周同权衡利害之后,不顾我与其女儿已做成夫妻,还是将我报了官!";想到这里,杨文一时间万念俱灰。
";罢了罢了!娘子,非我杨文负你,而是你周家势力若此,容不得我了。";杨文心中苦极,想起父母为自己挡祸,宁愿家中待死,也要令他千方百计的保得性命。此时心中一叹,转身急走。出了周家店,又自慌不择路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