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出此言?”李根苗颇有兴趣地问道,同时给阎守一倒了一杯温酒。
阎守一抿了一口温酒,道:
“既然杨哥的女儿病好了,你为什么不送她回家乡念书,反而把她留在这天寒地冻的山村?”
李根苗无非是为了用杨哥的女儿牵制杨哥,让杨哥为其心甘情愿地卖命罢了。
李根苗咧着嘴吸气,拍了拍大腿,算是默认了阎守一说的话。
“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他算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在历史上,仁义之士大多没有好下场,我这种懂的利用人心的枭雄才能活到最后。”
“你果然想要青史留名。”阎守一冷笑。
李根苗伸出一根手指,在阎守一面前左右摇了一下:“这一点你错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青史留名,而是为了民间教派能够长久永存,为此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别把不择手段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怎么没瞧见你献出生命呢?哦……你献出的是别人的生命。”阎守一嘲讽道。
李根苗叹了口气,似乎决定放弃说服阎守一理解自己。
他喝了一口黄酒,悠悠地说道:“虽然我们有很多想法上的不一致,但你毕竟是阎仇的儿子,这不可避免,我也能够理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做我的继承人吗?”
阎守一默不作声。
而李根苗的自问自答,也着实让阎守一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除了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以外,我想的是,如果我起事失败,证明我的方法行不通,但新玄山派的成员们不能跟着我身死道消,所以我想把他们托付给你,到时候你再用你的方式,带着他们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
这个回答,着实让阎守一感到意外。
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只觉得可笑,李根苗带着这群人,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虽然大家都是民间教派传人,但行事风格已经把大家彻彻底底地分为两类人了。
否则,邹叔叔、老天师、闾京掌门……他们不全都白死了?
“看得出来,你在此事上没什么兴趣,那么咱们进行下一个话题。”
李根苗端起酒杯,想和阎守一干一杯,但阎守一无动于衷,李根苗只能说道:“有关于你母亲的事儿,你听不听?”
几秒钟后,阎守一拿起酒杯,不情不愿地与李根苗干杯。
李根苗笑了,将黄酒一饮而尽,以示诚意。
阎守一喝完,将酒杯倒扣,接下来他想安静地聊事情,不想喝酒。
李根苗也不在意,自己给自己斟酒,与此同时,天上下起了小雪。
雪花飘扬,落在温热的酒杯当中,瞬间融化。
李根苗的脸色与往常有些不同,仿佛是聊起了一位故人:
“你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怎么会不知道?”阎守一冷哼一声,心里回答:我的母亲,名叫姜庆雪。
这个名字他在脑海里念叨了二十多年,在每一个孤独无助的夜晚,母亲都会来到他的梦中,给他安慰,让他有勇气渡过难关。
可惜的是,阎守一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