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柔和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我,清晰地说了一句:“星儿,对不起。”
泪水夺眶而出,我上前双手握住她已戴上手铐的手:“妈,您保重……”
无论如何,我是从母亲的肚里出来的
当她出门的时候,是我见她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
这一刻,也是她与我们永别的时刻。
父亲为奶奶重新置办了上好木料的棺材,我与三姐为她换上新的寿衣,死去多时的尸僵让更衣变得无比困难,入殓的过程花费了很久的时间。
我们相对无言,一丝不苟地完成。虽是奶奶不喜欢的孙女,但她是我们的奶奶,这是我们能够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师父相中了最近一天的黄道吉日,奶奶终于得以入土为安。
母亲毒杀婆母的案件,在这闭塞的西南部农村,影响非常恶劣。由于故意杀人骗保,保费需全额退还,介于家里贫困现状,保险公司应允了分期归还。
但数额还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去深入想。
我随师父回到她家,父亲此时一蹶不振,大有万念俱灰之态,无暇理会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儿的去向。
“上一次他给我了应该好几十万,我都给了他们。”
我对师父道:“剩下不够的,我还有一些存下的积蓄,我都给他们,这算是对他们给予我生命的,尽力的孝道。”
师父慈爱的眼睛里透出阵阵心疼,无言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
此时,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响起:“呵,你还挺大方。”
皎洁的月光之下,慕容霜一袭白衣,从院里进屋。他手持一把象牙骨折扇,单手挑起师父屋里的竹帘,款款而至。
他身着一袭不染风尘的白衣,与白色的月光似乎浑然一体,一头漂亮的闪着光泽的银白色长发今天没有随意披散着,而是一只精巧的黑色玉冠优雅地将它们束起。
显得他轮廓分明的脸更像巧夺天工的雕塑品,金色瞳仁的双眼轻轻扫过我,就是极致的妖冶和魅惑。
师父与我同时站起。
多日不见他,我的心跳得极快,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你怎么来了?”
他毫不客气,随意地往师父的椅子上一坐,含笑望着我:“本座若不来,还不知你还要被拿捏成什么样子呢。”
我低下头,捏着衣角:“对不起,我不该随意处置你送给我的东西。”
他手持折扇的手轻轻挥了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赤璃。”慕容霜低沉地唤道。
“属下来了!”小狐狸赤璃风一样地钻进屋子里。
在雪国的时候,我便知道狐仙有隐身的习惯,只要不想出现在人的眼前,凡人定然是看不到他们的,因而也就不奇怪,刚才为何只见慕容霜而无赤璃的踪迹。
赤璃扑闪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红润的肉肉小脸特别的招人喜爱,他笑嘻嘻地对我打招呼:“星儿姐姐好。”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微笑着:“赤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