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坐在后座上,交叠着双腿,以一种掌控姿态倚靠在靠背上的男人冷声开口。
随着车子逐渐驶出砚园地段,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羌晋下意识地摸出兜里的烟盒。
火机“咔哒”一甩,猩红火光在香烟尽头燃起,烟雾氤氲,熟悉的尼古丁的辛辣味道在喉间蔓延开来。
他才不相信什么随口一说。
毕竟他看温砚函不爽是真,但之前可从来没这么当面骂他“你怎么还没被淹死”,他不信他好端端地怎么会说这话。
估计那疯子和他做了一样的梦。
羌晋毫不怀疑地想到。
哪怕后来对方又开始装疯卖傻,说着那些没有脑子的废话,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是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姜见月了。
还是说他不过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了场戏,梦醒后闲得无聊想来试探他这个梦境的主角,看他是不是和他做了相同的梦。
以及他最想知道的——
他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男人咬着烟,看了看自己宽大的左手掌心,不由地回忆起那天替少女上药时握着她手的感觉。
总不能是因为他昨天想到了手腕锁链什么的,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一定会选择穿越到半个小时前,给过来上课的自己啪啪两个巴掌。
姜见月现在无比后悔,她就不应该过来上这门选修课,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要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坐立难安,左右为难。
这门课几乎都是大一的,她不知道楼固北这个大三的,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的人怎么会过来。
但起码,他还是这里的学生。
她更奇怪的是,江述然怎么好端端的会来新北?
“姜见月,刚才在楼梯道的时候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啊,好巧。”
少年像是午睡刚起来没多久的样子。
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乱糟糟像是鸡窝头,这边翘起几根,那边又塌下去一块,增添了几分凌乱放松的少年感。
他穿着也很寻常,上身一件明蓝色的戴帽卫衣,下身一条黑色工装裤,脖子上搭着个白色头戴式耳机,右肩上单挎着个单肩包,看上去简单而又干净。
此时面对着她,少年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几乎是怼在她的眼前。
她甚至都可以看清他那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以及鼻翼两侧那点点的红褐雀斑,那是平常她根本都没有注意到的。
“是、是挺巧的……”
姜见月一时被他那张忽而凑近的精致脸庞给吓到,有些结巴地回应道。
“对了,姜见月,这是你同学吗?”
还不等她介绍,金发少年就分外自来熟地,一边放下书包,一边隔着她甚至还朝着她右手边的楼固北热络地打了声招呼。
“hello,你好啊。”
……
「好你妈。」
脑海中,另一道声音一点素质也没有,顿时就破口大骂道,吵得楼固北有些头疼。
楼固北忍不住压了压太阳穴,呵斥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