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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数天后,邬九思听道侣说起:“我去试炼楼看了,原来那边是要排名的。九思,可不可以在我的令牌上写个假名字?不然若是闯不过人家,岂不是太丢你的脸了。”
邬九思是不觉得丢脸的,可郁青提的只是小事。他可有可无地答应下来:“好,你假名要叫什么?”
郁青踟蹰了下,轻声说:“姓陈吧。我娘姓陈。”
邬九思点头,郁青又说:“名字……叫‘陈初’,如何?”
邬九思:“初?”
郁青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小辈初入太清,不敢妄自菲薄。”
心中却想,阿娘临去之前,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我能离开郁家,出往外间闯荡。如今呢,我要做的,也是离开太清峰,出往无人认得的地方。
邬九思依然答应了。就这样,一名叫“陈初”的弟子出现在太清峰。
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留意。天一宗名声极盛,太清峰又是接连数届宗门大比中的魁首,拜入其中的修士数以万计。别说寻常弟子了,就算是专门负责各项杂事、手上有着峰中弟子名录的管事,也无法认全每一张面孔。何况为了让他更能安心,邬九思专门取来一张金丝面具。据他所说,这是一份天阶法器。一旦佩上,一切修为低于炼制者的人都察觉不到佩戴着的真实身份。
郁青听过,忍不住问:“九思,这东西是谁炼的?”
邬九思说:“我父亲。”
郁青:“……”很好,看来他离开的保障又多了一分。
哪怕后来邬九思又补充,说邬戎机炼制这张面具的时候,还只是化神修为,郁青依然由衷地道:“够了,足够了。”
邬九思并不知道道侣在说什么足够,闻言只是依然笑笑,和郁青讲起自己父母之间的趣事。
“话虽如此,可当年父亲炼出此物之后与母亲打赌,说母亲定寻不到他,后头却是输了。”
郁青惊讶:“哎?难道,”他思绪转动,“不对啊,邬长老的修为分明高出闻长老许多。”
邬九思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句“你也应该叫‘父亲’‘母亲’”讲出口,而是道:“因为母亲手中另有一样法器,天机镜。”说着,手腕一翻,果真取出一张小镜摆在郁青面前。
郁青望着,心脏狂乱地跳动:“这又是何等法宝?”
邬九思介绍:“说来也是母亲无意间得到的。此物有寻物、寻人、明辨是非之效,自然能寻出父亲踪迹——往后,为了避免再有此类状况出现,父亲专门研究出了一种符,能让自己在天机镜中失去行踪。”
郁青欲言又止:“两位长老的日子颇有意趣。”
“正是。”邬九思笑道。郁青从他的神色当中看出了怀念,心中不由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