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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第1页)

气之下,“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颓然坐倒在地。

李碧峰冷冷的瞧着他,说道:“尽管有奇兵襄助,若非城中有能人支撑,又岂可捱到今天?这次便连虚元道长一门亦倾巢而出,却还不能一举破城,可见对方出云常了得,怪不得你。”

袁千河一心靠拢南唐之主李,早在东门县当守将之时便已与其私下往来,密谋夺城之策,本应早已成功的计划,却因韩重的顽抗,张出尘等人的出现,以及郭威的奇兵,而全盘翻倒,心中对他们恨之入骨,此时李碧峰却冷冷的走上前来,透发出森然的杀气,袁千河心中一凉,想不到自己这一次的失败,对李来说已作没有利用价值,长长叹了一口气下,闭目待死。

袁千河的武功虽不及韩重,但本亦不弱,可是他便深知李碧峰的厉害,加上败军后万念俱灰,已不打算作任何抵抗,只感到面前劲风急压,却听得“砰”的一声,接着李碧峰的声音向起,喝道:“狗偷鼠辈,也胆敢到此撒野?”

袁千河急忙睁开眼来,回头一望,只见四个作着袁军卫兵打扮的士兵竟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面色惨白,口吐鲜血,已被李碧峰一招震伤,袁千河霍地站起身来,喝道:“你们是谁?”

只见那四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青龙会的雷安民及他的教中兄弟,先前在袁军发动全军攻城之时,雷安民眼见东门县内外都战火频起,本欲着张出尘就此与自己离开,但转念一想知其绝对不会妥协,他一介江湖中人,对于行军打仗之事本不所长,却感若到城内帮忙又只是杯水车薪,于是便想到尽己所长,化身成暗行刺客,欲把围城首恶的袁千河诛杀,期望可藉以使他们在群龙无首下退兵,若可得此奇功,也好使张出尘心悦诚服的随己而去,往见其教主。

当下打到数个城内的袁军,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再从山路之处施展轻功,无声无息的绕到袁军后部,再找出袁千河的主营,当此袁军乱成一团之时,刚好又看见袁千河急怒攻心吐血倒地,那青龙会的人眼机不可失,急欲立功连忙出手便欲把他擒下击毙,哪想到袁千河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手底下竟藏着如斯霸道无伦,深厚之极的功力,随手一招便已把自己震得内伤倒退,而袭体的内劲之中,兼有一股如细钻般的怪异螺旋劲力,向着自己的经脉穿透入体,顿时半身酸麻,战斗力暂失。

雷安民本想着上一回跟在袁千河身边的那高手已然不在,还道可以很轻易便可把袁千河刺杀,岂料自己的部下甫一出手,已被李碧峰打成重伤,此处始终是敌方主营,一击失手之下,很多卫兵已包围上来,再加上不弱的袁千河,与及武功奇高的李碧峰,顿成群敌环伺之境,但雷安民行事老练之极,非雷墨亭般莽撞之徒可比,即使处境不利之极,还是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徐徐地道:“阁下年纪轻轻,很俊的功夫,在下雷安民。”

李碧峰眼见雷安民镇静之极,心中亦觉其气度不凡,但袁千河已抢着喝道:“你们是否韩重那厮的走狗!”说话之间双拳紧握,青筋暴现,相信只要雷安民回答称是,他便会冲上前去动手。

雷安民却没有回答袁千河的说话,目光便没有一刻离开过李碧峰,他知道这年轻人出手甚重,自己的人在其一招之下便告内伤,在场之中只怕亦惟有自己才可与甚周旋,耳中听得主营之外杀声越烈,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微微一笑,说道:“韩重凭什么使得动我?”袁千河一怔,却说不出话来,盖因他心中一直认为,东门县城中的守城新力,全都是韩重的的帮手,哪想到雷安民等青龙会众,却全部都只是为了张出尘一人而留下来,干上这淌浑水,雷安民又道:“我们只是收下了银两,若你一旦兵败,便出手取你性命,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他在进营之前,虽不知郭威援军已到,但见其主营后阵乱成一团,已知他们出了乱子,此言却是要挑起袁千河的疑心思绪,好略为拖延时间,袁千河一听此言,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李碧峰一眼,但一转念间,却又想到自己已一无所有,现在杀得一个便够本,两个便有利,倏然间双目中杀气大盛,喝道:“全都给我上!把他们剁成肉碎!”

雷安民眉头一皱,知道恶战难免,“嗖”的一声已从背上抽出了其独有的“毒龙绝刃”,余人亦都纷纷抽出本身兵刃,围了在那受伤的兄弟身边,以备袁千河及其卫兵一涌而上的大战一场,就在此时,李碧峰足下微动,已拦了在袁千河的身前,冷冷的道:“挑拨离间,旨在拖延?”雷安民亦暗赞此子见事甚快,李碧峰转头向袁千河续道:“但我们的时间亦不多了,乘在现在撤军,还可保留到一点儿的兵力。”

袁千河听在他的说话,不禁喜道:“唐主不是已……”李碧峰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说话,冷然道:“岳丈若要杀你,你岂得活到此刻?他说你是一个将才,着我来此实是要保你性命。”袁千河呆呆的听着,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因自己已失去了东门县城池,又害得从李处借来的军队死伤泰半,想不到李还是派了他的当红快婿来暗中保护自己,李碧峰见他还是没有答话,道:“我岳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跟袁千河说,他的命是我的,王大爷要他活着回来!”

袁千河听罢心中一震,一幕幕的往事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想那南唐唐主李这些年来一直励精图治,于南方大展拳脚,虽于即位后统一了汀、漳、建、泉诸州,但天南之地,却有一不世豪杰张震霆坐镇其中,据守天险,使得李虽欲染指,却数度无功而还,只好暂且作罢,于那时便曾微服外游,北上中原,以了解当下时势,及试着找寻一些人才为己所用,但那时中原以石重贵及刘知远二人君臣为首的晋朝城防便固若金汤,再者当时石重贵便因为勇抗外族入侵而英名远播,民心所向,当无可乘之机。

李本已打消北上争霸的念头,一心回国,路经东门县之时,察觉此地乃南北要冲,若他朝北上逐鹿,也好熟悉地形险要,于是在东门县城盘桓数天,发觉了城主金环所用的御下方式甚奇,把城中要务各分南北两门操控,使得韩重与袁千河相互制冲,在分别了解过二人之后,李便以另一个身份,化名成“王景”的商人登门造访袁千河。

但袁千河当时在东门县城中地位甚高,岂肯随便接见闲人,本道李只是登门造访以欲巴结之徒,正欲着门人轰走李之时,却瞥见了求见的便盏上写着:“一山不能藏二虎”之句,心中一动,便接见了李。

当时的他还不知李是何许人,故此只安排在偏厅相见,李亦不介意,静心的与随身仆人在偏厅等候,终于待到袁千河到来。

二人甫一相见,袁千河阅人甚多,甫一瞧见李的长相,己觉其样子平和,却不怒自威,并且身兼一股颐指气使的态度,那随仆眼光精华内敛,眉宇间有着不凡的气势,但偏生又对其主子恭敬万分,当下不敢过份无礼,把便盏放在桌上,客气地道:“这位王先生,未知有何赐教?”李看了他一眼,也不转弯抹角,朗声说道:“袁将军可有意思成为东门县之主?以我南唐为马首是瞻?”袁千河一听此言,即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厉声怒喝:“你们是何许人也?竟敢到此撒野?戏弄本将军?”

但随着他拍案动粗,李身后的随仆向前踏上一步,一股霸冽无涛的气劲向着袁千河急涌过来,他大吃一惊,已举臂护着胸腹要害,却见李微一扬手,那随仆便低下头来,漫天气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纵,李微微笑道:“袁将军先不用激动,坐下来听王某一言。”袁千河乃大东门县守城大将,一向都居于上位,但听着李之言,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之感,使得他竟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只听得李续道:“金环愚钝,莽以为可戏弄天下英豪于股掌之中,为其所用,袁将军莫不真的丝毫没有兴起过任何取而代之的念头?”说罢再不言语,深亮晶莹的目光,却如利刃般透过袁千河的双眼,直刺入他的内心。

袁千河倏然间受到此等冲击,却答不上话来,心想金环为人多疑,这些时日来已因忌惮自己在城中逐渐堀起的势力,竟破格提拔韩重以作制衡之用,心中本已大大不是味儿,但此等反上作逆之事,从来便只敢在脑中思想,岂料竟被李一语道破,刹时间脑中便如有千头万绪,面上阴晴不定,久久未有回答,李静候了他一会,忽然霍地站起,向随仆说道:“我们走吧。”

只见那随仆冷冷的看着袁千河,却向李说道:“主子,我们行藏已露,不用杀了他吗?”李却笑着摇了摇首,道:“如此下去,他只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将才,我们又何需再多此一举?”也不知是本能驱使还是怎的,袁千河脱口急道:“先生慢走,本将……在下还有很多事要请教!”而只是短谈数句,袁千河已由自称“将军”改成“在下”,可见李的说话便直说到他的心坎里。

李听罢欣然坐下,与之大谈当前局势,及以南唐为中心的称霸中原之计,却丝毫不提自己的真正身份,直把袁千河弄得心猿意马,满腔雄心忽起,再难定下心来,只感到眼前的李文韬武略,所知所学博大精深,使到他的眼界大开,不住点头,在李面前卑躬得有如仆人,但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相反地只感到一切有如理所当然,相谈之间不觉天色已暗,袁千河正要召来家仆设宴相待,李却一摆手,道:“不用了,我们现在便走,你打后只需在东门县内专心培育自己的势力,却不需过份张扬,往后会派人传你书信。”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册子放在桌上,笑道:“将军有空之时,可稍作阅览,作消闲之用。”

袁千河一瞧那本册子,见封页之上,竟以古篆写着“武经七书破城篇”七字,不由得又惊又喜,相传当年李唐开国功臣李靖,除了助李唐平定天下外,及后贞观年间,又先后大破东突厥及吐谷浑各部,威名远播,为李唐盛世定下了无比扎实的根基,其晚年之时,唐太宗召其商议讨伐高丽事宜,李靖本欲自请出兵,但唐太宗以其年老为由未许,他一气之下,遂闭门执笔奋书,括其一生所学所见,辑成了一册“武经七书”,当中所载的兵法既包含前人所想,再加上李靖的天份创意,册内所载的兵法,便有神鬼莫测之说,想不到今天竟有幸得见,袁千河再也难以自已,站起身来,向李一揖到地,正色道:“王大爷的恩义,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笑道:“我要你死干吗?我给你这书,就是要你别死,我南唐基业,也要靠贤人扶助,才可千秋万世!”但说罢脸容忽变庄严,正色地道:“你知我为何选你,而不选韩重?”袁千河心中一凛,李续道:“我喜欢你的原因是你人心不足,藏着无限欲望,索求是人的最大动力,你可以背逆金环,这一点韩重便做不到了!”袁千河听得他话中有意,心中一惊,却不知如何回答,李瞧了他一眼,道:“但我亦不怕你会反叛于我,我能给你的,亦可收回。”这句说话一字一语的道来,身上却迫发出一股森然的杀气,夹杂着他原有的皇者气势向袁千河涌去,袁千河双膝一软,“噗”的一声便跪在地上,惊道:“在下不敢!”

李眼见他已吓得厉害,知道已把他收得贴贴伏伏,面上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扶起了他,说道:“我走了。”袁千河自始至终,还是不知道李于南唐的身份地位,心中不免惴惴,但却不敢开言相询,倏然间脑中忽然想起了便盏上面写着“王景拜上”,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人,眼睛不由得睁得圆大,呆呆的望着李,惊道:“你你是……”李知道他终于想了出来,笑道:“咱们今日朋友相见,你是袁大将军,我是王大爷,他朝功成归朝之时,你我再聚君臣之礼。”说罢不再停留,与随仆飘然离去。

自昔日一别数年,李与袁千河均只是以书信往来,而袁千河既积极培育亲兵,又熟读“武经七书”,在时机成熟之时略施小计,离间金环及韩重二人,本已胜卷在握,只因一时轻敌,低估了韩重的反扑能力,以及造梦也想种种变量,终至令自己夺取东门县的大计全盘落空,数年来的努力尽数付诸东流。

但想不到的是到了此山穷水尽之时,李还是没有背弃自己,从李碧峰口中的一句“王大爷”,袁千河便忽然有如脱胎换骨一般,扫除了兵败后的颓气,腰板一挺,己回复了一贯镇定如恒的样子,正色喝道:“卫兵听着,传令下去,盾甲兵殿后,往后营尽挡来军,弓箭营从后支持,主营跟先锋营从小路撤退!”一时间指挥若定,眼中彷佛已再没有雷安民等人存在,全心全意只想为李保留兵力。

李之所以能成为一方霸主,果然深具御下之道,容人之才,如此一来,袁千河终其一生,亦必会誓死替其做事,李碧峰看得暗暗点头,心道:“岳丈果然没有看错,袁千河此人虽具将才,但缺点是易于轻敌,行事又犹豫不决,全是兵家大忌,以此心态行军,武经七书中的计策谋略,他还领悟不到两成,现下只需要稍为推动加以助力,相信其往后必会收起狂傲之态,尽死效忠。”

雷安民眼见袁千河已变得正常过来,知道今天再难有可乘之机,却感到身周气流忽动,向其他人喝道:“你们先退!”随即旋身横移,手上镰刃急挥,向着来者疾劈过去。

只听得“当”的一道金铁交鸣之声,雷安民见出手的果然是李碧峰,看着他手执一柄古朴单刀,简单一击攻之不进,随即变招,却见其刀势古怪之极,竟准头大失的砍向了雷安民右方若半丈之处,即使不闪不避,亦难把他砍中,这一刀攻得甚奇,此种错误便绝不应发生在李碧峰这等高手身上,便连见多识广的雷安民,双眼的目光亦不禁被此刀吸引了过去……

却忽然间眼前一花,银光闪动,雷安民心知不妙,急忙举刀一护,又是当的一声,已被那从攻向奇异空位处,倏然变招而来的一刀砍个正着,却因为仓促间聚劲不足,整个人硬生生的被震退数步,只感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急旋之劲从手上镰刃直传过来,向着自己手上的经脉钻入体内,知道适才自己的部下就是被此种螺旋之劲震成内伤,连忙运气急抗,但觉那一股内劲浩然正大,悠长绵密,生生不息,以自己数十年的修为,亦要全力以赴,方可在一瞬间把侵体的内劲化解,免得被李碧峰有机可乘。

雷安民的部下都知其功力甚高,那想到竟被对方的一个年轻人一招迫退,不由得都停下步来,却见雷安民已然站定,神元气足的说道:“不碍事,你们快走!”

李碧峰眼见自己九成功力的一招,竟被雷安民若无奇事的接下,不由得对此人重新估计,他的“七旋九斩”乃当年不死双龙从刀之尊者的刀道中启发领悟,附以螺旋内劲,再经过很多代传人以自身修为加以改良,而到了现在,又出了徐铎此出类拔萃的人才,把之集成融会,结成了“天刀六绝”,练至深处的话可说是有巧夺天地之功,鬼神莫测之能,李碧峰虽尚自年轻,功力火候未臻化境,但经徐铎多年来的苦心教导,可说是已得天刀真传,适才对付雷安民的一招“斩奇逆飞”,便是当中的厉害杀着,所攻击的方位之奇,便连高手如雷安民亦在瞬间心神为之一夺,差点便着了他的道儿,但李碧峰此招向来无往不利,出招例必见血,虽震开了雷安民,但对此战果还是绝不满意,心中傲意一起,向袁千河说道:“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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