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会场随即向起一片丝竹管乐之声,十分热闹,蓝如虎等暗暗点头,觉得习霸月对此种场合,确实弄得有声有色,过了一会,乐声渐止,习霸月双手一拍,数名下仆抬着一只两尺左右大的实木箱子,急步而出,走上台上放下,便即退去,习霸月朗声说道:“今神剑山庄派既放弃盟主之位,有请四大门派的代表弟子上来,作抽签仪式,以定下比武对手。”
四象绝命阵营之内,只见各自步出一人,东海长恨岛所派出的乃是释晴川,西岳五行宗的是薛从云,南方一霸庄的是蓝如虎之子蓝云从,而北方万毒宗的,则是适才走出来替习霸月查验信上有否毒粉的申时配,四人分别向自己的师父掌门躬身行礼,忽地一人向释晴川说道:“大姊!一定要胜!”却是释刚峰出言,替她打气,释晴川微微一笑,转身走上台去,习霸月笑道:“那一位贤侄先来?”薛从云笑道:“各人之中,只有释师姐乃是女子,我们这些男的,都好应该让她先来。”申时配表示没有异议,蓝云从神态倨傲,没有作声,示意默许,释晴川嫣然一笑,说道:“那么多谢各位,薛师兄,若聚年纪,只怕我只是师妹罢了?”薛从云听着心中一荡,只觉眼前这笑意然的她实在美不胜羞,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忽地一道乾咳之声向起,薛从云心中一凛,顿时醒了过来,记起师父曾经说过,在习尘宴之上,释晴川所使的迷心杂学,于实战之时便厉害无比,千万要留神在意,心中暗叫惭愧,人家尚未使出功夫,自己已因其美貌神魂癫倒,幸好得到师父的咳声提点。
释晴川把手在木箱顶上的孔处伸入箱中,随手拿起一件物事,众人一望,只见那是块以黄金打造而成的牌子,上面刻着“五大势力同心结盟”八个字,牌子造工灵巧,甚为别致。
习霸月笑道:“木箱之内,放有以黄金和白银所铸成的两对牌子,所有牌子均由高手铁匠打制,无论外形,重量全都一模一样,当是习某人给各位贤侄的一点心意,现在请另一位贤侄抽牌,若抽到黄金牌子,便与释贤侄放对,若果是白银牌子,便要由第三人再抽。”众人看那黄金牌子,足有整只手掌般大小,都感习霸月出手阔绰之极,有些年轻之人更是眼露艳羡目光,薛从云笑道:“便让我来吧!看看我与释师妹有否缘份。”
依青山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弟子的心思,他还知道得很是清楚,现在去抽,若果抽中黄金牌子,便既可先捞一笔,又可与美人过招,只见薛从云的手从木箱中抽出,面上笑容却忽地一硬,只见他所抽出来的,却是白银牌子,白银虽也值钱,但与黄金相去甚远,如此一来,薛从云可谓“人财两失”。
张出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实在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全场寂然,静静地看着抽牌仪式,张出尘这么一笑,便全数目光都向他射来,张出尘忙把一碗茶倒入口中,“咳咳”的不住咳嗽,而掩掉适才的笑声,众人亦没有再加理会,回望台上,赵普看在眼里,却是暗暗摇头。
眼见蓝云从既冷冷的没有说话,申时配向他略一点头,便抽手往箱中抽去,只要他的手一抽回,四派大弟子如何对战,便将会一清二楚,所有来观礼之人,均对这比武之事,等了甚久,当中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整个会场,便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申时配把手抽回,高高的举起拿在手上的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全场之人,都看得清清梦楚……那是一块白银牌子。
第六十八章 手段
习霸月眼见申时配抽出了白银牌子,便顺手伸进箱内,把剩余的牌子拿出,只见它跟释晴川抽出的牌子一模一样,以示公平,习霸月把那黄金牌子交给蓝云从,蓝云从冷冷接过,却随手往玄天绝刀门的阵营中掷去,给他的弟子驼南通收起,习霸月早已习惯了他的无礼态度,也不以为意,蓝云从冷冷地道:“是否现在便开始了?”习霸月说道:“跟据规定,白银牌子先比,黄金牌子在其之后。”
蓝云从冷哼一声,走下台去,释晴川向习霸月略一躬身,亦退回东方秀如身边,习霸月朗声说道:“会盟较技!正式开始!”随即也走回习德身边坐下。
张出尘一向嗜武如狂,昨晚在洗尘宴上,赵匡胤与释晴川略一交手,已使他大感不枉此行,现在五大势力封盟大典较技终于开始,教他顿时感到十分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偌大的封盟台。
台上忽然之间,只剩下了申时配与薛从云二人,申时配定定的瞪着薛从云,只把他瞧得心里发毛,适才从黄婉铃出手之时,已看到了北方万毒宗那无影无纵的下毒之法,三人之中,薛从云最不想面对的,便是这北方万毒宗传人,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从背上抽出了西岳五行宗独有的厚阔长剑。
申时配看在眼里,也缓缓的从腰间之处,抽出了两柄精光闪耀的匕首,薛从云瞧着,不禁问道:“你的匕首,有否下毒?”
申时配摇了摇头,说道:“五大势力,同心结盟,正如这牌子所写着的,我又岂会下毒残害同门中人?”但薛从云始终十分忌惮北方万毒宗的毒,仍是一阵犹疑,未肯出手,申时配看着,忽地双手互挥,用匕首各自在两臂之上划了一道很浅的口子,鲜血长流,众人全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薛从云惊道:“你怎么了?”
申时配随即把衣袖上的布撕下,熟练地把双手的伤口包好,说道:“如此一来,师兄可信我的兵刃没有下毒罢了?”薛从云苦笑道:“你何苦如此。”
依青山眼见申时配毫不在乎的自伤己身,以取薛从云的信任,这弟子武功虽好,向来却是精神方面甚为不足,此时气势一怯,怕会兵败如山倒,忍不住开口说道:“云儿,既人家申贤侄的匕首没有问题,便放心比试吧!”薛从云的精神本不太集中,但他向来最是敬畏师父,听得依青山的说话,顿时精神一振,持剑的手一扬,举起剑来,说道:“申师兄请!”
申时配点了点头,旋即游身而上,主动抢攻,两柄精光闪闪的匕首来回飞舞,煞是好看,有时在空中相互交击,而生出惑敌刺耳的声音,薛从云对北方万毒宗的武功本不熟悉,心中守武学的基本,先横剑自守,欲要看清申时配的招数,再谋后定。
可是数招一过,众人都感奇怪之极,东方秀如忍俊不禁,依青山为了自己的戒备之心而可笑,即如习霸月等人,亦感大出意料之外。
盖因申时配匕首上的招式虽凌厉无比,但脚步虚浮,手上劲力微弱,却那里是高明的武功?他的功夫,比起释刚峰确是犹有过之,但却绝难与各门的大弟子相比,薛从云便亦以为他故意示之以弱,遂严守门户,没有丝毫松懈之意,但数十招一过,竟发觉申时配气息渐粗,略有喘声,才真的知道,他的武功着实平庸之极,在没有使毒的情况之下,这位北方万毒宗代表弟子,便不值一哂。
蓝如虎忍不住说道:“上官夫人是开玩笑来着吗?贵派之中,难道已没有人的武功,高过审世侄?”黄婉铃淡淡地道:“蓝老师父欲要伸量我北方万毒宗的武功吗?我夫君虽然不在,小小女子却尽可陪你老走上数招。看看我门中的化骨奇毒,能否化掉你的老骨头?”蓝如虎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下去,黄婉铃虽无礼横蛮,但他实在雅不愿与此等满身之毒的人结上梁子,一旦惹上,只怕从此没完没了,后患无穷。
回看台上,薛从云早已习惯了申时配使匕首时的招式及速度,不想再缠斗下去,清啸一声,说道:“申师兄小心了!”阔剑横疾一挥,终使出了西岳五行宗的绝技“夺命九式”!
申时配只觉一股森然锐利的剑气,向自己疾扑过来,想不到这个先前还看着释晴川色迷迷的华山弟子,竟轻易地便挥出了达“刃气”修为的剑招,只好双臂回收胸前,以匕首防御,足下双腿一蹬,向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