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从站起来了!
在场之中正道一方,若不计张出尘体内的落阳真气,确实要数蓝云从的修为最深,他全力运气之下,终把蒋出云的醉千日压下。
蒋出云倏地喝了一声,催运真气,刹那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感倏地澎涨起来,直卷蓝云从,但蓝云从亦不是任由宰割之人,清啸一声,身上猛然迫出了霸然凛绝的刀气,从二人的气势看来,可谓不相上下。
就在二人对伺之间,“嗒”的一声,在台上向了起来……
那是从蓝云从的手臂之上,被东方秀如刺伤的创口处所流出鲜血,滴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习霸月猛地想起一事,喝道:“快闭目!莫要看他的眼睛!”张出尘心中一凛,亦想起昨晚在酒铺之中,习胆飞不明不白便着了蒋出云的道儿,身受内伤,忙回看蓝云从,却见他神色如常,缓缓说道:“他的眼力伤我不到的。”
蒋出云冷冷地道:“无情之刀,果然不俗,现在这样,便就是你的全力?”
蓝云从听他一语便道破了自己所修刀道,心中一惊,面上却神色不变,说道:“是又怎样?”可是他甫一语毕,竟忽地感到,蒋出云身上气派忽变,一股炽热之极的气流忽地涌出,比起适才那阴冷风压还要强大数倍,心中一惊,忙运功急抗,才勉强抵挡得住,可是同是身在台上的玄天绝刀门与东海长恨岛众人,都感身体如被火烧一般难受,身上水份不住被蒸发出来,大声呻吟,当下不再说话,疾冲上前,举起左臂手刀,便向蒋出云急劈过去,大声喝道:“住手!”
蓝云从于适才一战,已顿然悟出属于自己的刀道,修为更上一层楼,即使此刻以伤疲之躯,但以血肉之掌砍出的一刀,当中刀气之凌厉霸道,便比他先前拿着金刀之时,更要来得厉害,依青山见状随即跃上封盟台,挺剑便欲出手,蒋出云却淡淡地道:“让我来吧。”随即沉声一喝,右掌推出,便要接下蓝云从这记分金断石的刺天绝刀!
眼看二人如此毫无花巧的拼上,在场中人都不禁大为紧张,盖因若蓝云从能一举把蒋出云压下,众人便还能有一线生机,而蓝云从虽先战东方秀如在先,右臂已创及内力已折损甚多,但面对着蒋出云,这个无论在气势及功力都明显比东方秀如还要高强的对手,心中却无丝毫惧怯之意,而一阵亢奋之情,竟使自己这一刀,能无视不利状态,全力砍出,刀气的凌厉霸道,便连站在近处的依青山,亦不由得大讶,但蒋出云却神色冷然,仿似蓝云从的一切,他也了然于胸。
两掌双交,却无震天巨向,只听得一声“噗”的一声,蓝云从只感自己豁尽浑身之力的一刀,竟如砍在岩石一般耐何不了蒋出云半分,只听得蒋出云冷哼一声,身上的霸炎火劲疾吐,蓝云从只感到自己的刀气活像被火劲吹掉般向外四散,接着一股阳火之劲从掌上急传过来,他始终乃是伤疲之躯,全力一招过后再也难以快速回气,面色一变之下,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向后倒飞出台,在空中勉力提气沉身而立,已站在封盟台下,略一抬头,只见蒋出云傲然而立,居高而下的瞧着了他,先不说双方功力高低,单以气势而言,蓝云从已输得很是彻底。
习德眼见蒋出云虽把蓝云从压下,但想蓝云从既能压下醉千日反抗,在场之上亦不乏内家高手,再拖下去恐怕夜长梦,清啸一声,说道:“杀!”左右两臂横挥,“喀格”两声,已随手轰毙了身边两个倒在地上的正道中人,那些蒋出云的手上亦随即抽出贴身兵刃,顺手翻飞,只见场中忽地一片血肉横飞,又纷纷有十数人遇害,张出尘把习霸月拉到雷墨亭她们附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下手,心中急得要命,却又苦无对策,忽地看见倒在地上的无欲眼珠转动,露出狡诈之色,一怔之下,问道:“爹,你怎样了?”
无欲看了看四周,走了过来,低声笑道:“孩儿,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张出尘眼见他行动自如,讶异地道:“你怎么动得了?”无欲奇道:“为什么动不了?”张出尘心中一动,抓着他的双手,急道:“你懂得解去醉千日?”无欲皱起眉来,挣开他的双手,说道:“什么解毒?不跟你玩了!”
张出尘知道对付无欲,绝不能以正常的方法为之,脑中一转,笑道:“他们都在跟你玩儿呀!”无欲双眉一扬,喜道:“玩甚么?”张出尘笑道:“所有人都在地上动弹不得,要看看你有否本事,把他们弄得再动起来!”无欲面上露出难色,伸脚踢了踢身旁的赵普,赵普冷哼一声,却不理他,无欲叫道:“这么难!我不玩了!”
张出尘暗暗叫苦,但知道此时此刻,生死在此一举,笑道:“你再想一想,他们全身都软软的,怎么再能使他们能动起来?若果能使五十人站起来,他们便会给你好吃的东西。”在张出尘的利诱之下,无欲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的习霸月,习霸月此时亦看真他的面容,面上露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讶然之色,奇道:“你……你是……?”
无欲忽地伸出手来,在习霸月的脸上一抹,张出尘吃了一惊,喝道:“不能无礼!”却听得习霸月“啊”的一声,双手却倏地伸出,抓住了无欲的手,向张出尘急道:“行啊!我的手能动了!”
就在无欲这么一闹的期间,又已有数十正道人士遇害,一名“昊魔门”的手下走到了“贫”的阵营所在,不由分说便杀了四人,狞笑道:“这些身无半分武功,杀起来特别痛快!”忽地脑后劲风急起,也不及回过来,先向前一扑,先避其势,可是那风声急赶而至,再也闪避不了,“噗”的一声向起,只感脑后一凉,扑地便倒。
只见一人挺身而立,手持长棍,一招便把那“昊魔门”的手下击得脑破而死,正是“贫”的陈一征,他一直运气压毒,却比蓝云从迟了少许才能活动,因此救不了刚刚被杀的四人,他双目通红,面脸怒意,正要冲上前去拼杀敌人,一人却忽地掩至,挡在他的身前。来者双臂互击,却发出了“当当”两向金铁之声,正是已载上了护身臂甲的习德,笑道:“愿领阁下高招!”陈一征知道眼前的习家老二,手上功夫已臻化境,一时三刻只怕难以突围救人,心下甚急,却没有办法,只好先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而蒋出云与蓝云从相互对伺,谁也没有先行移动,同在台上的依青山见己方虽占尽上风,但陈一征竟可起来战斗,也不再多说话,便走到了东方秀如身边,以剑指着他狞笑道:“老兄弟,对不起了!”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释晴川,眼露淫邪之意,笑道:“但你放心,你的大徒儿,我一定会给你好好照顾一番,才不枉多年相识!”腕上一扭,阔剑便往东方秀如胸口刺去,东方秀如自知无幸,虽对释晴川不舍之极,却只好闭目待死。
“当”“当”“当”“当”之声向过,东方秀如霍地睁开眼来,惊见释晴川竟持剑而立,挡在自己身前,而依青山则已退在两丈之外,寒着脸道:“你怎么能动?”盖因在他心中,释晴川虽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但若论修为之深,该还远不及蓝云从及陈一征等人,释晴川笑着说道:“依老师很高的功力,被晴川这么一轮快剑偷袭,还能全身而退。”语意中略有妮意,依青山只感心神一动,随即冷冷地道:“你的暗法对我没有作用,乘早死心罢了。”
东方秀如知道释晴川绝非依青山之敌,急道:“晴川既然能动,便快走吧!”奋力欲要站起身来,可是除了醉千日之外,他亦已是重伤在身,又如何动得了,释晴川附下身来,低声说道:“师父,晴川对不起了。”声音之细,便只有她与东方秀如二人听到,东方秀如听着一愕,浑不知她何所指,释晴川却已站起身来,向依青山正色道:“依老师向为五大势力的代表前辈,一向持身甚正,何以今天竟跟邪魔外道一起,残杀我等同道中人?”
依青山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同道中人?五大势力同盟,听上去很是好听,但向来都要像狗一般跟随盟主的意思,且要守着名明大派之名,很多东西也碰不,我已穷得久了,从今天起,我要与蒋兄弟一起,独霸半边武林,习老二则替我们处理当中所有生意往来,再加上背后有契丹人支持,从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哈哈哈哈!”说到后来,竟禁不住纵声狂笑起来,当中的意气风发,彷佛再也没有旁人,可阻止他们的鸿图大计。
“很臭的狗屁!”
“何止臭,还很奇,你看过会使剑的狗了没有?”
依青山闻言大怒,回头一望,却竟见有二人走上台来,当中一人潇洒若定,腰系长剑,正是赵匡胤,另一人则风流俊雅,却是成如秀。依青山心中一凛,忙环顾四周,只见张出尘正拉着一人,在场中来回穿梭,只见跟在张出尘身边的那人,只要在无力之人面上一抹,那人的眼睛之中,便随即回复神采,心下大惊,定睛一看那替众人解毒之人究竟是谁,一瞧之下,大惊失色!
蒋出云虽与蓝云从相互对伺,但亦看见了张出尘拉着无欲替人解毒的情况,他之所以不立时出手,除了要牵制着蓝云从之外,还是要看清楚,是何人能随手解去自己精心研制,连使毒行家北方万毒宗亦无法可解的醉千日,而眼看无欲只在一抹之间,被施术之人立时便能复原,如此下去哪还了得?即使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亦终于下达指令,向无欲一指,冷然说道:“所有人暂缓下来,先杀那人!”
但那些“昊魔门”众正杀得性起,却没有即时罢手,刚好有人走近北方万毒宗附近,眼见黄婉铃的绝色艳丽,禁不住走了过去,用手在其面上一摸,狞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伤你,待会你与我及众位兄弟,可有得乐子了!”申时配怒喝:“畜牲!别碰我掌门夫人!”那人伸出脚来,一腿便把申时配踹得满嘴是血,笑道:“好!你有眼福了!我也不会杀你,待会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