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尘身受重击,异种真气又被带出随意乱行,却仍感到身周一切,厉声喝道:“快杀呀!蠢材!”
释晴川听着心中一惊,手上一紧,“九云翻天震”直劈而下!
“轰!”
释晴川的右腕,微微抖震,“毒龙绝刃”之上,一道殷红的鲜血直流而下,滴在地上,她微微举头,欲要看清一切,却又动得甚慢,彷佛很怕看到张出尘被一分二的样子……
只见地上赫然有一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臂,被齐肘砍下,一条血路,从手臂向外伸去,尽头之上,只见一面不能置信的葛奇罗面色苍白,紧按着右肘之处,鲜血不住的渗张出来……
“唉!要不是你笨手笨脚,已杀了他啦!”
只见张出尘赫然出现在葛奇罗的左侧,颤危危的走回释晴川的身边,苦笑道:“没骗你吧!一剑过后,你已不在阵中,对不?”霍地坐倒在地,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恶战至此,他已是筋疲力竭,由于没法催运内劲,每一招一式,皆经千思万虑,释晴川眼见余下的“昊魔门”众全都聚在葛奇罗身边,却没有再上前围阵,知道自己与张出尘皆猜对了,葛奇罗乃是全阵的枢纽之处,阵法虽奇且固,但只要击破最强之处,整个阵势自然不攻自破。
适才一剑,释晴川恐怕误伤了他,已吓得面色苍白,接着见他没有事的跑了回来,心中一阵狂喜,现下他的面色十分辛苦,却又担心起来,但口上还是冷冷地说道:“死不了吧?”张出尘忆起郭威之言,知道自己这样勉强下去,时日已然无多,还是奋力撑起身来,苦笑道:“余下这些人,你还可应付吧?”释晴川知道自己的内力已耗了不少,但“昊魔门”众既已结不成阵,自己尽可应付,点头说道:“你想怎样?”张出尘说道:“我要去找义父,只有他才可有扭转败局之机!”
事实上即使众人如何努力,蒋出云一方乘着醉千日之利,人数之多,还是占着压到性的上风,唯一的救星,便是能解去众人醉千日的无欲,因此张出尘脚下一动,已往北方万毒宗的方向冲去,适才布阵的诛佛十使余下九人,忙上前拦阻,忽地眼前一阵银光闪动,骇然后退,赫见释晴川已持剑挡在张出尘的身后。
张出尘只感一夥心彷似要从胸口弹出来般难受,全身经脉创痛,数度眼前一花,便欲晕倒,只是以一股坚韧的意志强行保持清醒,到得北方万毒宗之营地,不由得心中一凉,站着不动。
只见适才那调戏黄婉铃的“昊魔门”众,已倒在地上,面容溃烂的死去,但本来全身软滩黄婉铃,却赫然已能坐在地上,抱着一人号啕大哭。
那被抱之人,动也不动,面容紧闭,腹上明晃晃的插着一柄长身钢刀,鲜血流了一地。
那人正是无欲!
始终还是保他不住!
张出尘心中一空,吴伯死时的那种锥心之痛,复又袭来,刹那之间,万念俱灰!
一股不受自控的燥热之感,从丹田处急速涌起,那种感觉,十分熟悉!
“魔鼎沸劲!”
张出尘知道自己的体内异种真气,将要被“魔鼎沸劲”再度主导,平素他便会急着以安庆生所授之法导引内力,及以“大道自然功”平息心神,宁神养气。
但现下张出尘的脑海之中,一股莫名的恨意倏然而生,转瞬之间,他的内心,便只有负面的感情!
他恨自己的生父为何如此无恶不作,祸延自己,他恨那把吴伯吴嫂害死的袁进及虚元子,他恨那为了权欲而害死成千上万东门县人民的袁千河,他恨习德,恨依青山,恨蒋出云!
他!恨上一切!
因此他并没有抗拒体内真气倏然如山洪暴发般涌张出来,他亦不介意自己的身体会变成怎样,反正,此生与吴妃兰,已再无缘份。
他在自己还有意识之前,脑中所泛起的,却是与吴妃兰初遇之时,她的那个十分羞涩,却又清丽的笑容。
“吼!”
这一记狂猛之极的仰天怒叫,充满了绝望愤怒之意!当中贯足了落阳孤雁,赤阳九云龙,及大道自然功的强大内劲,向声直震入云,远远的传了开去……
如雷之声,直震入场中每一个人的心灵之处,即使张出尘一直都在为正道中人奋力而战,但躺在地上的人,全都不禁为其杀意滔天的叫声,而露出恐惧的神色……
猛地回头,野兽一般的目光,直指场中首恶,即使神智已失,疯态毕现,张出尘还是感到,在场之中,谁是他的最大敌人,谁最能挑起他的狂猛杀意!
“蒋!出!云!”
蒋出云依旧神色不变,即使现场的变量已大大超出他所能预计,但他那泰然自若,淡然处事的样子,却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