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朕对你不薄,你胆敢如此对朕,来人,给朕将皇后打入冷宫,择日处死。”顾沐晴看着婉婉的背影,不甘的说道,可惜外面的人已经远远离开,没有人敢靠近红缨殿这里一步,所以任凭顾沐晴怎么呼喊,都是徒劳无功的,再加上顾沐晴现在浑身无力,连起身都很困难,更遑论出去找人了。
“皇上小心。”颜薰儿看到婉婉出来,脸上一阵的痛快,然后泪流满面,只能是拍了拍婉婉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可是婉婉却是边流泪,边笑着,将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都哭出来,颜薰儿也没再逗留,留下婉婉尽情的发泄,自己进去,刚刚进门,就看见顾沐晴因为挣扎着起身,险些倒在地上,立刻上前扶住了顾沐晴,柔声说道。
“国师,国师救朕,皇后想要弑君谋反,快找禁卫军来,朕要杀了她。”顾沐晴看见颜薰儿进来,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拉着颜薰儿的袖子不肯放开,很是焦急的说道。
“皇后娘娘如此温婉,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皇上一定是多虑了。”颜薰儿笑着回答,轻轻摇摇头,表示不相信顾沐晴的话,缓缓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然后独自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茶。
“不,朕说的是真的,国师,这是朕的令牌,去找禁卫军来。”顾沐晴连忙摇头,拼命得想要颜薰儿相信他,将随身的令牌交给了颜薰儿。
“有一件事,臣一直没有告诉皇上,现在也许不应该瞒着皇上了,不知道皇上想不想知道。”颜薰儿深深看了一眼顾沐晴,笑着说道,悠闲的轻轻吹着手中的茶杯,十分闲适,眼中是那样的平静,就像一汪静静的湖水。
“国师请说。”顾沐晴现在还没有怀疑颜薰儿,对颜薰儿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可以说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了。
“就在不久之前,臣见到了贤妃娘娘,还有大皇子。”颜薰儿很是肯定的说着,顾沐晴当时就愣住了,半天没有说什么,之后突然很是激动的想要起身。
“皇上注意身子,太医说了,皇上还不能起身。”颜薰儿柔声安慰,不紧不慢的说着,在一旁看着顾沐晴的表现,但是没有一点担忧。
“朕亲眼看见她们的尸首,这不可能。”顾沐晴摇摇头,不敢相信颜薰儿说的话,但是心中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是真的,由不得他不信。
“既然她们活着,为什么不回宫见朕?”顾沐晴现在也不追究其他,他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想要一个自己的亲骨肉,免得皇位落在旁人手中。
“皇上不知道,贤妃娘娘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二人很是恩爱。”颜薰儿故意这么说,果然看到顾沐晴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但是咬咬牙,他不在乎贤妃会怎么样,只在乎他的皇子。
“贱人,去,将皇子给朕抱回来,然后杀了她。”顾沐晴冷声吩咐,虽然贤妃犯了错,但是不能让皇室血脉就这样流落在外,认了别人。
“皇上只怕要失望了,臣找人查过了,皇子不是皇上的骨肉。”颜薰儿摇摇头,没有听从顾沐晴的吩咐,而是淡淡的说出这个早已知道的事实,存心说给顾沐晴听,现在这些都已经不用在乎了,就让顾沐晴做个明白鬼吧。
“皇子一定是朕的,贤妃进宫之后就诞下皇子,之后一直称病不出,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贤妃的寝宫,不可能是别人的。”顾沐晴连忙回答,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想要通过各种理由让自己放心。
“入宫之后是这样,那入宫之前呢?皇上有查过吗?”颜薰儿询问,让顾沐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忘记了,但是他以为以沈亲王的管教,是不会有问题的。
“入宫之前,贤妃娘娘与肃王感情甚笃,已经私定终生,为了家族,贤妃娘娘才不得不进宫,但是进宫之时已经怀有身孕,皇上难道一直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贤妃娘娘早产了一个月余,皇子仍是如此健康?”颜薰儿的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向顾沐晴的心中,让他很是痛苦,他疼惜爱护了这么多年的皇子居然是别人的孩子,一时间觉得心中刚刚产生的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派人去杀了她,还有肃王,朕待他不薄,居然敢秽乱后宫,朕绝饶不了他。”顾沐晴紧紧
地抓着床上的锦缎,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火,狠狠地说道。
“皇上别急,还有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先后假死,出宫与自己的心上人逍遥自在了。”颜薰儿没有理会顾沐晴的状态,以为这些事情被顾沐晴知道了,现在顾沐晴就在隐忍着,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极尽忍耐。
“好啊,都在背叛朕。”顾沐晴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很是悲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连唯一他以为可以信任的婉婉,都是为了复仇才跟在他身边的。
“朕现在只有国师一个可以相信了,只要国师将她们都杀了,朕即刻便下圣旨,待朕死后,皇位就是国师的。”顾沐晴看着颜薰儿,很是感慨的说道,随即狠下心来,他不是那种可以就这样受着屈辱背叛的人,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为了这个,顾沐晴不惜拱手送上最珍惜的皇位。
“皇上愿意将皇位送出去?只怕是事情解决之后,臣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了吧。”颜薰儿不屑的一笑,现在她还在乎这个皇位吗,一切都已成定局了,相处那么多年,他太了解顾沐晴,自己知道这么多,就算仗着神机阁,暂时保住性命,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国师怎么这么说,朕的话可是一诺千金。”顾沐晴有些尴尬的别过头,看来他的心思还是被颜薰儿看透了,没有人能知道他那么多秘密还活得好好的,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可靠,顾沐晴一直这样相信着。
“就像当初的皇后,最后还不是得到皇上的一柄利刃。”颜薰儿缓缓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慢慢要让顾沐晴看清楚,他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情。
“什么利刃?国师从哪里听来的?”顾沐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看向颜薰儿的眼睛,连忙否认,心中却在想着,要是他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一定会斩草除根,颜芷晴的死,他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皇上不记得了吗?当日是皇上亲手将那把匕首扔出去的,那夜皇上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绝情,环抱着颜嫣然,不留一点余地。”颜薰儿冷笑一声,将那夜的情景讲给顾沐晴听,当初顾沐晴和颜嫣然不仅将她的一生摧毁,也将她最后一点希望连根拔起,怨恨而死。
“是,是不是颜嫣然说的,她说的不是真的,国师不要相信她。”顾沐晴有些慌张地说着,因为太过震惊,说话已经有些断断续续的,紧张的看着颜薰儿,现在颜薰儿可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颜嫣然?她的话我会相信吗?现在不知道她在百花楼过得好不好?”颜薰儿失笑一声,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反问道,随即告诉了顾沐晴颜嫣然现在的情况,有幽影的丹药,相信她应该会好好享受的。
“百花楼?你将颜嫣然送到百花楼?”顾沐晴不敢相信的看着颜薰儿,二人好说歹说也是同父异母,怎么会这么残忍的对一个女子,虽然顾沐晴一点也没有觉得愤怒,只是有点震惊,还是不敢相信。
“送到了百花楼又怎么样?当年她们母女害得我娘受尽屈辱而死,这都已经是便宜她们了。”颜薰儿满不在乎的说道,云淡风轻的好像是一个不干自己的事的陌生人一样,让顾沐晴觉得很是可怕。
“你不是颜薰儿,你是谁?”顾沐晴指着颜薰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真的不敢相信,现在的颜薰儿与他说话没有一点的懦弱,语气还是这样冰冷,让顾沐晴真的无法将他与原本那个胆小的颜薰儿联系在一起。
“我不是颜薰儿,那我是谁?”颜薰儿笑着问道,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起,看起来妩媚妖娆更胜于女子,映衬下,吹弹可破的肌肤,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眉眼间带着无限风情,一双水润黝黑的眼睛适时地看着顾沐晴,就在一瞬间,顾沐晴被这样的风情迷住了。
“朕的国师,相府三少爷,一向胆小懦弱,绝不是这样的,也不会这样跟朕说话,更不会这样做。”顾沐晴缓缓回过神来,脑海中还在想着刚刚的一抹风情,难以忘记,一直冰封着的心,好像恢复了一点温热,深深的将颜薰儿记在心中,要是他是女子,他一定要她。
“皇上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婉婉的意图,但是没有阻止,我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