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不在,她身边那个婢女呢?我记得叫仙仙吧!把她给老子喊来!”
“小衙内,仙仙她并未挂牌……”
“废话什么!”
当时王先令距离梁聿只有半米的距离了,而他的脚步十分快,眼瞅着下一秒就要拐弯和梁聿撞上了。
梁聿转身就跑,就算这样,还是被王先令看到了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王先令皱出一条川纹,“怎么这么眼熟?”这个背影,这身衣裳,还有这一头焦黄稀毛,这个小子他在哪里见过?
揪住旁边的龟公:“刚跑走的是谁?”
龟公显然认出了梁聿,但小画师可是他们宜春楼的贵客,徐娘多次叮嘱要好好招待的金疙瘩!
他怎么会把小画师身份漏给王先令,不过一个刺史的儿子罢了,徐娘可是说过就算王公大臣亲来了也不许透露小画师的身份。
要是让她知道小画师的身份从他们嘴里漏出去,那就等着她活撕了他们的皮!
龟公迎来送往,那张嘴也是能说会道的很,随意拉了个身份给小画师安上。
“我瞅着穿的那破衣裳,估计是楼里倒夜香的小厮吧,衣装不整的,怕污了衙内您的眼,这才没来给衙内您请安。”
果然王先令一听倒夜香,眉头一锁,脸色更阴沉了些,他挥挥袖子,仿佛真闻到了空气中的夜香味。
“真是晦气!”但他却也没追究这人是谁了。
这条路王先令都不愿意走了,转身就走,但显然还不愿意放弃找麻烦,他要绕路直接闯到谢小玉招待客人的宴会。
这一茬拖延了一点时间门,龟公紧忙使了一个眼色给同伴,让人过去找徐娘来处理这个棘手的小衙内。
徐娘得到通知时,彼时她正在自己屋中欣赏小画师才送来的两张新画,听见这消息好心情都打了折扣。
王先令这般人,她掌管宜春楼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我知道了。”不悦点点头。
“刚才那王衙内差点撞上小画师,还和我们打听小画师的身份。”小厮想着在徐娘面前表现表现,多提了这么一句。
这算是说到徐娘真正关心的了。
“他问起小画师了?”徐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瞧见小画师了?”急切询问。
“小画师机灵,估计是拐角听到那王衙内不好惹,直接就跑了,王衙内他只瞧见了小画师的背影。”见着徐娘关心,又细细把当时情景与她道来:“那王衙内还说小画师眼熟,问起是何人,还好小画师今日穿的破……普通,我们说是倒夜香的,那王衙内就嫌弃懒得问了。”
“做的很好,你叫什么名?”徐娘满意点点头,这人倒是机灵。
小厮如何欣喜把自己的名字说与徐娘且不说,梁聿这边在宜春楼里左拐右拐,竟然迷了路。
此时虽还未完全天黑,但也已是华灯初升。
宜春楼里的造景一个月不来,再来就已经完全陌生了,梁聿从前虽然为了给花娘画小像也经常出入宜春楼,但最近他也已经快近两个月的时间门没有来过宜春楼了。
院子里的假山造景全是从前没有见过的,这么在花园里一转,天就彻底黑下来了,偏偏这处连个灯都没有,也没有人路过,梁聿更加难找到出口了。
唯一熟悉的地方是前方灯火通明的石舫,但是梁聿不能过去。
湖面飘来石舫处嘈嘈切切、大珠小珠,声声丝竹伴着燕语莺声的吴侬软语不绝于耳。
那是花娘和客人饮酒作乐的地方,梁聿不能过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门了,他就算现在出去,也赶不及出城了。
只能庆幸团圆知道他的去处,应该能帮他在阿娘面前打圆场,倒是不用怕阿娘担心。
梁聿只能摸着黑,希望能够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