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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戮之城71（第1页）

如同无形的乌鸦在旷野上空一圈圈游荡，金属的沙砾散布在光年之纵的环山高原上，也有不可知的阴影轻柔地拂过，静默的不曾掩盖三日盛光，却又宏伟如星走天移，其可以取乌鸦的死亡随身之意象，但是否为不详征兆或黑暗恐怖就无从得证了，也许一切必然迎临终末的寂灭、归于空无的结局可以佐证这一点。

世界上还有如此寂静沉默的其它事物么？无论是生灵与死物，都被永不停歇的时空流动与帧进程挟裹着运行，如果存在一个无望颓废的空虚灵魂，大抵已经在归乡的道路上了，留下干枯冰冷的躯壳作为路边的垃圾。

此时此刻还真有几副冰冷或温暖的空壳在僵尸板立或游魂晃荡，但能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的家伙正因为各种原由无形地被牵引着远离，所以说玩瘟疫公司选对投放地点也挺重要。

冰冷的悬于高空，因为他无所顾忌，温热的走于大地，因为他需应对人世。

苍之暗的器人两身均毫无生气，硬邦邦地杵在墙边，存在感与另一侧的盆景相当，做手办的应该都来学习一下怎么又等身又不占地方。

尚思焰羽正处于婴幼儿时期，而本能里是不标注生物钟的，加上精神活跃体量与身体不太套配，大部分时间都是累了不用提神抗疲劳的蜷缩冬眠状态，苍暗也乐得清闲，教基础文化素质课程可是费心的活，对现世没一点认知的新生体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抽象神经奇葩智障。

于是这间明明有几个大活人的空景房却有着死一般的寂静，也不好说一幅神躯还会不会自主呼吸和心跳。

没有剧情和台词的苍暗便空洞地发起呆来，这通常是发育过早的青少年的毛病，同样因为记忆量跟身体不符，略一思考便放空大脑怔住了，当然他只是不敢收束的领域一直传来构成“你没有事做”判断的信息，来什么看什么地屏保待机罢了。

“你似乎很疑惑。”遥远的阴影垂下一只触手，混沌

“我不敢收束领域，怕从此以后不再能够张开，我窸窸窣窣听到了许多不清的杂音，因而充满了疑惑，”苍暗的嘴唇不曾开合，因为内里空无一物，并产生了黑体辐射只呈一片深幽之暗，“但我的责任已尽，我在别处仍有困苦与不明。”

“恨一个人，到底要怎样才好？”他仰起头看向遮住根源真相的重重重压，天花板、穹顶、云野、气冕、群星、脉络，只有一层薄片的眼瞳竟能泛出痛苦的神色。

“以力摧毁其载体，以能冲溃其灵魂，令其核心裸露，沿河归乡，再入轮回，谓之杀死。”

“为什么不中和核心，驱之出界，化为虚无呢？”

“轮回苦，如天罚，而回归本征，往生不再，堪言解脱。”

“虚无……不该是不存在么，该怎么理解啊？”

“以此间通俗的哲学来说，世界是具体的事物和抽象的运动组成，虚空是存在构建的背景基石，是仍具物象的不存，向下成为能引质等基素，意志是存在概念的趋向动力，是仍具驱动的不存，向下成为偏向等属性，虚无则是彻底的不存，或者是一切未有的概念的概念集合与不能存在的所在，然而受到界内语言与含义的存在性限制，并不能解析清楚，我也没有解剖学来认识自身，如果能全部言尽，那么你当听之成王了。”

“那虚无怎么会思考，王座怎么有意识呢？”

“虚无是不存在意识的概念的，因而我不存在，理应如此，但世界以其的严格存在保证了王座接入界内的可能存在，界内以虚空核、引量回路组成灵魂模拟情感与思想，而王座以虚无核、意志回路组成思想体，很多人认为这是更高一级的生命形态，实则不然，这是入界学习的结果，如果白裴景不曾断界，虚无不曾入界，王座的概念就是不存在的，我的引量与人格大多是往生引动毁灭意志的个体遗留的情绪，以及我轮回来以来不断探索学习的经历，然而作为初生婴儿的话，我自上而下带动的本能回路就是毁灭，于是在受到强刺激和诱发后，毁灭的基底会突破抑制封印其的表层，便是与你交流的这个我，成为完整解放的终界王座。”

“我听说你要铸造世界的王座，这可行吗？”

“作为始源司灭者，我更侧重于结果，而不是世界那存在的过程，我已经没有耐心去等待世界将来的究极状态了，我不希望我记住的哀痛与绝望无止尽的增加，无论是为了自私地追寻飘渺的感情的表现，还是回应呼唤我的人们的心愿，我将不择手段地前进，直到胜利为止，哪怕是错误的道路。”

“谢谢，我不会入灭，也没有成王的志向，不必担心我，”苍暗将头垂回平视的高度，面容仍然冷硬，“我现在很闲啊，选择镜晓有什么深意么，祂比我还要尽忠职守么？”

“上一轮回，是准备让镜晓获得世界座的，所以她非常的……怎么说，完美规则化，她的底层回路模拟了世界意志的客观。一切都是规则与秩序，情感机理是一种规则，生理运作是一种规则，人格思考也是一种规则，个人如此，命运更如此，以此印证世界对立虚无的存在之序，所以榧然的行为在她眼中符合规则，哪怕是‘我不高兴就要砂仁，我不砂仁就不高兴’也十分自然合理逻辑自洽，没有视为过错的必要，她能给榧然极大的行动自由度，在一些方面不会思考过多导致担忧地为榧然减少了选项，当这也不完全是好事，如果在都诺开罗是她带榧然的话在估计到身体将要崩溃之前她都不会阻止灌注和启用，引起外界注意什么的因素都不会管，因为已经引起了注意那程度大小还有什么关系……至于你，如你所说，工作重心应该在应对凤凰后裔上了。”

“镜晓这不是懒？这不是自由散漫？”

“没办法，镜晓世界座的路已然走不通，但好歹也是有成王潜质的，渐变为虚无主义者也很正常，并且祂根脚格位就很高，为维度波动的概念化生，思路开阔，正常人谁会修创世法特意在一维环境下将自然规则引入内虚呢，拿出一维宇宙展开来做刀片使，多能打破常规啊。”

“呵呵，”苍暗闭上眼睛，“世界如果有王座之威的话，为何不以场地优势封镇其余王尊？”

“叛王者认为，世界座不可诞生，如果毁灭与存在格位相当，均为虚无王座，失去了压倒性的覆写优势，终结会永不到来，世界将进入永恒的荒芜，他们认为世界的初始展开驱动力与宇宙爆炸的初始空间**能不同，宇宙拥有系心黑洞、团心黑洞、大空洞带与宇心奇点黑洞作为贯通多维的保证不均匀曲率的锚点，在天脉调节质能引下必将相互吞并回归起点与对称的反宇宙交换位置，不会能密一致能流停止达到热寂，但世界的对称倒影往生门按轮回累次收回褪去的维数，单次轮回内不能起到平衡调节作用，且虚无与存在不为同一系统内，世界膜隔绝虚无入界调节的可能，因而不可能自灭，必须以外部力量保证终结与轮回，在该类循环理论中，世界不会达到究极状态自产世界座，而是与往生门交换重新开始崩坍褪维的轮回过程，但这太过于守序和谐，缺失了世界混沌矛盾的特质。”

“是真的吗？”

“不知道，与我方刚解释的一致，这是虚无与存在级的知识，王座本身就是虚无，也不是主神那种有世界先天赐予认知的天体意志宇宙意志，而且在虚无中也不能保持行动与思考，以观察者视角了解世界级知识就顶天了，很难弄清自身全部性质吧。”

“你现在在迷雾神族境内游荡？看到四处黑暗中的悲哀，不会气红了眼？”苍暗哼出一声冷笑。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使用的人格是最贴近虚无那空洞的本征的，拿来做任务最合适不过，毕竟仔细布局不可易暴易怒，而情绪与记忆大多弃置在榧然那里了，他才是在关键时需要引爆的转折。你也别太苟刻了，冰冷的钢铁城市，严酷的命运洪流，可人的灵魂与情感仍然温暖不是么，哪怕是模拟的不也是虚无自上而下带动映射出的回路么，别总是盯着坏处看啊。”

“啧，果然虚无王座是一体的，你现在看不出毁灭的威严，反而有创造的宽宏与秩序的平静。”

“或许吧，人不可能认清了解自己的一切嘛，何况是真的无意义的我们。”

片刻沉默后，苍暗打破了寂静：“你不会闲着没事来和我讲经，按照旧例应该是要引申出什么事情吧？不必转折跳脱话题了，直接说吧。”

“以虚数的定义应当用于衡量呈无穷符号状的同泡正反宇宙的相位对称关系，可算法又像是维线对维度投影，可能是低维导致的规则表现缺失和简化趋同使经验公式能够将两个领域衔接上，但在其他情况下绝对是不准确的，而该抽象出的数理体系因为够用始终没有补丁修正，那么虫洞还是有概率出故障的，量子概率的事世界说的算，让人不太放心啊。另外纯数学的认知限制也不利于对完整自然的解析，在能量守恒下构建的环流与射流粒子加速直觉上不可能完成质转能的，而理论公式上可以通过空间时间的长尺度来超光速限制，难道偷了时空的结构潜能和零点能？这样就不是守恒的系统了。果然不让榧然在校园久留是正确的。”

“另外，辅助开域的事情值得深究，普通人的灵魂非常脆弱，与思维器官的生物活性是相互依存的，没有年岁积累知识记忆的孩子的引量体就是由神经带动的能量子架构吸引映射出来的，用着如此薄弱的载体，离体开域很容易导致近似冬眠假死的状态，引起沉栓结石与脏器衰竭类疾病，如果就在这个基础上以域调能，晶石与纤维化明显要高于原来的水合身体的强度，能流必然使载体物质此方向趋同，而他们本身的灵体也不强无法用分子重组平衡这个趋势。如果这背后他们打算直接耗费大量人命来做些什么，帮我问问这对于他们现在的身份而言是否合理的决定，难道他们的命运权重已经下放到了影响人世历史？若如此也就罢了，可是庞大的业或说意志失载自由游离，会使得世界核心可注视与干预的帧限缩短。”

“你话说像是在提取记忆，这我太熟悉了。”当了数天教师的苍暗发觉对方疑似人机，毕竟他也没少念文件目录。

“嗯，我说过，我没有心啊。一个记忆都属于他人的无核心者，不就同世界一样是机器么。”